一一打望過那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眼神落至此刻還冒著霧氣的溫泉,溫泉上方有張平空懸起的石床,而石床旁邊站著的,便是那渾身上下,隻能用零亂來形容的了塵。
了塵見他們來了,便眉開眼笑的飛了過來,卻在看到元舟時瞬間冷卻下來,一臉正色道:“他病發了!我們隻有半個時辰,快,將他衣服脫掉,讓他躺上去,然後我會在一旁作法,將他的靈魂裝入這個瓶中,你們帶走即可!待今日他的死期一過,我再設法將他的脈搏接好,待七日之後他的回魂期到,便將魂魄附上即可!所以,你一定要將這個瓶子拿好,千萬不能將他打倒了!可聽清了?”
“嗯!嗯!”左朱連連點頭,幫元舟脫光了衣服,接過一透明的玻璃瓶,連連點頭。可目光卻盯著那個袒露的男子,他胸前的劍傷還未愈合,這幾日下來,黑黑的,竟成了一個窟窿……忍不住撫了上去。目光疼楚道:“疼嗎?”然後又淡笑道:“沒關係,以後就不疼了。”
“傻丫頭!”嘴角勾出一抹微笑,雙手托起左朱的臉頰,往她額頭上輕啄了啄,調笑道:“就這麼舍不得這區軀殼麼?”
“嗯!”左朱愣了愣,拚命點頭。
元舟笑了笑,沒再說話。
“嗬嗬,快上去吧,時間不多,我和寶寶會在這陪著你的!”左朱揮了揮手,便轉過身去。
“嗯!”元舟輕一額首,淡笑如初,看著那抹的背影,雙手忍不住重重一握,一個旋轉,便躍上了石床。了塵亦躍了上去,盤坐於元舟身前,嘴裏念著些什麼。
薰風則去了洞外,阻止外人幹擾。一切,就這麼匆忙地開始了。
沒人注意到,元舟在躍上石床後的那眼中的痛楚,他不知道,這一躺,會不會就永遠也醒不過來,回憶著之前畫麵,她的詩,她的歌,她的眼淚,她的壞笑,她的悲傷,她的吻……慢慢的躺了下去,緩緩的閉上那妖精般的雙睫,淚,滴噠一聲,清脆地響石床,好像在說著一些來不急說出的話語。
“嘀噠……”左朱的身軀猛地一縮,心都碎了,眼淚順理成章的滑落,她何常不知他的想法,她何常不是像他一樣忍著不讓對方看見自己難過?原來幾天彼此都刻意躲避不言的事情終究還是要麵對的,隻是,當那份不安真正來臨的時候,心就怎麼這樣疼痛與不安呢?
“丫頭,別分心!快,蓋好瓶子!”了塵的聲音中是說不出的嚴肅。
“哦!”左朱收回恍惚,忙不跌的蓋好瓶子,卻盯著那瓶子有些發怔。
隻見那透明的瓶子裏,有股黃色的薄煙正蠢蠢欲動。眼淚又掉了下來,元舟,這就是你的靈魂麼?
“還愣著幹什麼?快用紅繩綁好啊。”了塵還在上麵對元舟貫著蒸汽,聲音變得有些著急,想來是擔心魂魄跑了。
“哦!”左朱幾下將紅繩拴好。緊緊的握於手中,隻是手卻抖過不停,未曾突地一股急風吹來,隨著三個男子的闖入,左朱手中的瓶子已經落空,轉眼間就到了那金麵人的手中。
“你!”左朱大驚,伸手欲搶。“拿來。”
“喲!這倒是個好東西,本公子要了。”蕭然一個回轉,就避開了左朱,才玩味地一笑。
左朱緊張的看了眼了塵,見他還在上麵忙活,心知是幫不了自己。生怕瓶子出什麼意外,隻好洋裝鎮靜,展笑道:“公子,古人雲,君子不奪人所好。可否將這個東西還我,民婦再送別的東西給你?”
“嗬嗬!”蕭然不答,反問道:“怎麼不叫外麵那個人進來幫你?”
“還用叫麼?既然你們都進來來,那他肯定是輸了,說不定現在正在某處睡覺呢。”
左朱見此話一出,那銀發男子倒沒什麼情緒,可是另外二個顯然有了讚許之色,想來和聰明人談話應該會簡單些。於是道:“公子,說吧,你來此處到底何意?不妨說說,隻要民婦能做的,一定做到。”
蕭然也不接話,但眸中的笑意顯然是認同了左朱的說法。傑丹也是雙目一亮,爽朗道:“好吧,既然夫人如此直爽,我等也不再浪費時間,隻想請了塵大師幫我兄長治病。可他老人家不答應,不知夫人可幫我等說服他呢?”
原來如此!
左朱看了看了塵,見他的頭上冒著熱氣,算算時辰,現在應該是關鍵時刻。便一臉真誠道:“好,我答應!三位盡可放心,我呆會子一定盡心勸了塵大師幫你們,雖然我不知道三位大俠是如何看待我的,但你可不可以先把那瓶子給我?因為那瓶子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可以麼?”
話說得情真意切,蕭然鄒了鄒眉,眼光鎖住左朱,見左朱目光堅定,愣了愣,卻有幾分殘忍的說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