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那好奇的是不離,嘲笑的是不拒,冷漠的當然是不近了。但他們唯一相同的便是想法:了悟大師原本便答應了天下各主,要在一年時間內周遊講經,未曾想半路折回,這個讓了悟大師背信也要回來的大肚女子何許人也?好大的麵子!
“那想必大師也知道我們此翻前來所謂何事了?”左朱問道。
“實不相蠻,女施主,老衲前來確有一事。”
“何事,大師請講。”
“天氣寒冷,女施主還是請隨老衲回寺再言吧。”了悟說完,便邁開了步伐。
左朱想想也是,便跟了前去。
***
此時,正是日落時分,護國寺內,三人獨立於其中,那二男一女勻一臉茫色。女子在房裏跺來跺去,樣子好不焦急。想著上午了悟叫她們進寺後,隻問了一句在路上可遇見什麼人?左朱答,是,倒遇見了個瘋老頭。然後那了悟便借故離開,把他三人涼在那裏,直至現在亦沒出現,真是行跡可疑!想那瘋老頭定與了悟認識,而了悟的出現,或許隻是找那老頭?想起電視裏沒少見這種畫麵,得道高僧都肩護守護平衡的職責,既然知道他們的到來,又遲遲不言救元舟之事,那肯定是阻止她的,又怎會幫她?!
好啊!既然如此,那麼了悟這幾日肯定會去見那瘋老頭!所以隻要跟著了悟便會找到他了!思及至此,左朱麵色一凜,輕言道:“薰風,我給你個任務,從現在起,你便去監視了悟大師的行蹤,記得,要寸步不離,又不要被他發現,以免打草驚蛇!”
見薰風有所遲疑,左朱才低聲將自己此行目的,以及方才的猜想說了出來,可想而知,薰風聽後那平靜的臉上寫滿震驚,但隻是一瞬,便領命出去。
左朱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回頭對上元舟糾結的眉頭,不禁又是一笑。
“嚇著了?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很恐怖?”風吹了過來,左朱的脖子縮了縮。
“嗯!”
元舟幫左朱攏了攏衣領,就像要將左朱活吃一般定定的盯著左朱,眸中是說不出的情緒。
“幹嘛!不要這樣好不好?怪嚇人的!”左朱嘟了嘟嘴,躲開那令人不安的眼神,靠在了元舟身上。
“可是……”可是用你的方法,是要我置之死地而後生,那不是等於死亡以後再活過來麼?已經死去的人,真的還能活過來麼?
“可是什麼?”
“沒!”元舟勾了勾唇角,蹬身下去,將頭貼至那圓圓的肚子,這段時間,他早習慣了每天聽聽孩子的聲音。
左朱感受到了元舟的不同,從昨晚開始,他又回到了那個滿腹心事的元舟,不怎笑,總糾結著眉,好像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在與她告別。這種感覺一度讓人恐慌。她輕輕的撫著他如墨的黑發,“元舟,你起來。我有話說。”
元舟平靜的雙宇抖了抖,才揚起笑臉站了起來。
“怎麼?想說你愛我?”就算到了現在,她也從沒說過愛他的話,所以元舟常常借此打趣。他璀璨的雙眸中憂傷早已被假裝的快樂掩藏,剩下的隻有嘻戲,一如初見玄帛昴時的嘻戲。雖隻有半年光景,但回想起來,倒像是上個世紀的事……
左朱摸著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顏,這個曾經是多麼冷若冰霜的容顏嗬,竟她綻開了如此燦爛的笑容,他從不怕死,可是這時候他竟然如此膽小。這都因為你——左朱!他才那樣害怕死去,從而連麵對的勇氣都已失去……這樣的男子,怎能不愛?
“嗯!我愛你……”
左朱淡淡一笑,一顆顆滾燙的淚珠自眼角滑落,她盯著眼前的男子,一字一句道,“我隻是想留住你而已……所以元舟,不要害怕,不要逃避,好麼?”
幾近哀求的語調,使得元舟心尖一顫。
我隻是想留住你而已,這麼簡單而純粹的幾個字,就那麼輕而易舉地將元舟心中的恐懼吞噬得幹幹淨淨的同時,心裏更是從來沒有過的幸福與滿足。
“好!”他緊緊的擁著她,眼光落至不遠處的佛像上,道:“以後我不會再逃了。”那斬釘截鐵的語氣,是自告,更似宣戰。
他們彼此依著,誰也沒留意到,門外那三道人影,正以奇奇怪怪的姿態,將眼中的各種色彩通通都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