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雨金用法術將幾棵花草化作人形,將離小城遠一些的空地幻化了一座宅子,派遣那幾棵花草在宅子住著。
崔崇查到的,自然是百雨金讓他知道的。
百府裏麵,百雨金坐在藤椅上,兩隻腳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要多悠閑有多悠閑。
身為“家人”的幾棵花草,正忙裏忙外為她做吃的。
不算太熱的日子,百雨金也讓人給她搖著扇子。
“姑娘,那崔少爺來了。”
聽到稟報,百雨金扔了手裏的瓜子,隨手一掃,桌麵地麵整潔如新。
百雨金端正了坐姿:“咳咳,記住你們該做的。”
“是是是。”
崔崇被人迎進門,看見美人巧笑嫣兮的望著自己,心頭又是一跳。
“我冒昧前來,還望寬恕。”崔崇拱手作揖。
百雨金笑得燦爛:“我還以為你是尋著過來,抓我來的。”
崔崇搖頭:“不敢。”
百雨金站起身,紅衣似火,明晃晃的豔麗,“你來作甚?”
崔崇溫和的笑回:“我想著是何人敢闖崔府,所以尋過來,仔細看看。”
百雨金捂著嘴笑,“我知道你叫崔崇,是崔家的獨子,腦袋聰明著。人人都說你是個大才子,樣貌也好的很,我才好奇過去看看的。”
“怕是我這般容顏,入不得姑娘的眼了。”
縱使崔崇樣貌還算不錯,對上百雨金,完全沒有可比擬的可能。
就這樣,一來二去,崔崇和百雨金就這麼混熟了。
一月後,宮中下旨,崔府舉家遷移京城。
崔崇收拾東西的時候,百雨金正在崔府偏院歪著腦袋想法子。
崔崇的意思是,牡丹也一道搬過去,可是牡丹搬過去是牡丹而已,百雨金如何露麵啊。
崔崇離開的前一天,小城外遭了賊,百府一家被迫害,隻留下孤女百雨金。
就這樣,百雨金被崔崇帶走了,一道去了京城。
京城的崔府富麗堂皇的程度難以形容,讓百雨金來形容的話就是“貴”!
一磚一瓦都是好東西,擺件古董更不用說,怎麼貴怎麼來,真真正正展示了財大氣粗。
次日宮中有一場宴會,王侯世家的公子小姐都會去,崔崇有幸在此之中,可百雨金就沒法子去了。
百雨金留在崔府,第二日才知道,那場宴會裏小郡主看上了崔崇。
百雨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是覺得有什麼在胸腔裏破了個口子,掙紮撕扯著,又痛又癢,難受的緊。
百雨金正因為自己的情緒紛亂而愣神時,崔崇尋了過來。
他看著百雨金,看了許久許久,百雨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他站在房門口多久了。
百雨金眨了眨眼,看著他,問:“怎麼了?”
崔崇無聲的笑:“百姑娘也到了嫁人的年齡了吧。”
百雨金沒反應過來他話語的意思,“是。”
崔崇又笑了一下,轉身離開百雨金的房門。
她聽到一聲似歎息又似歡欣的聲音,“好……”
此後一段時間,半日崔崇在府外,半日崔崇陪著百雨金。
百雨金看到他眼裏的情緒日益濃烈,她忍不住心裏歎息一聲,她從小看著長到大的孩子,也到了看不懂的時候。
日子平淡,日複一日。
五月轉身即逝,六月接連而來。
移植過來的牡丹花大部分已經衰敗凋謝,唯有那一株最大的,依舊開著,豔麗的色澤從未消退過。
百雨金發覺這些時日,她越發離不開崔崇了,自己思索了許久許久才明白,原來自己對崔崇,動了心啊……
八年看著他成長,從少年長成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幾月接觸,他的性格,他的習慣,她都已經了然。
不是一時好奇貪歡,早已經成了習慣。
喜歡崔崇那個小郡主終究得了皇帝的賜婚,看到崔崇手裏捧著聖旨時,百雨金覺得那種又疼又癢的感覺終於消退了,接著的就是撕扯的劇烈,單純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