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3 / 3)

畫上陽光和家中陽光一樣燦爛

既然把工作看得比生活重要,起碼是同等重要,家的大部分空間就是畫畫的空間,為此就要簡單、實用。

房子本來是一個三居室,拿到房子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兩個小房間的隔斷拆掉,並與走廊打通,形成一間30多平方米的大房間,她把它做成一個屬於自己的大畫室。靠窗戶的一麵牆壁,她讓上麵和前麵都是空空的,沒有一點裝飾,方便畫大麵積的畫。陽光燦爛的午後,她會把自己心愛的畫架擺到窗前,與心靈和色彩進行一場激情的對話。

夏俊娜喜歡陽光,因為在陽光下的色彩是最真實的。為了增加客廳的采光,她把原來陽台與客廳之間的隔斷打通,陽光就可以毫無阻擋地自由穿行。屋子的地麵都滿鋪了點綴淡藍色小方塊的淡黃色方磚,反射著淡淡的光,也讓整個屋子明亮了很多。另一個原因是地磚比較容易清理,夏俊娜很喜歡小狗,畫畫時顏料又時常會弄髒地麵,所以,清理方便就變得很重要。

為了不浪費包住空調下水管道的這一段空間,她將這一部分牆體做成了一個CD架,本來是以實用為出發點的,但出來的效果卻很別致。

臥室中原來的舊衣櫃依然在用,因為歲月的流逝反而更添了味道。沒有豪華的裝修,沒有豐富的擺設,主人也沒有刻意在追求什麼,但是她豐富的內心卻讓這個空間變得如此與眾不同,風格鮮明,氣質獨特。

未來新家,簡單是永遠的主題

從夏俊娜家陽台的窗子望出去,不遠處一幢褐色的樓房,其中一戶就要變成她的新家。問及她理想中的家,她有點神往地說:“我的夢想就是要一間有天窗的大畫室。要有滿室的陽光,要有高高的舉架,還要有很大的空間。整體的風格還是會像現在這樣簡單,不會改變。”我記得她曾經說過:“畫畫已經融入了我的生活,已經成為梳理情緒、擺脫煩惱,甚至是有益身心健康的靈丹妙藥。”

但是今天,她希望在將來的家裏,工作和生活是兩個互不幹擾的空間,能讓她全力以赴地工作,心無旁騖地生活。

在家的狀態就是取一杯酒,讀一本書

作為一名建築師,登琨豔的名字在20世紀70年代就享譽台灣,80年代,登琨豔已是台灣建築界的一麵旗幟:“台灣現代設計肇始者”、“解放都市空間的大師”等一係列的桂冠戴在他的頭上,同時,他又備受時尚界的追捧,隻要媒體有評選,他一定是“最有品位的男士”、“最有價值的單身漢”。1997年,他領銜的大樣環境工作室落成在蘇州河畔的破舊不堪的老倉庫裏,再一次引起國際媒體的關注,人們把蘇州河比作紐約的SOHO。

王漢芳/文

相約去登琨豔家時,他非常友好地在大門外迎我,然後就轉過身來向我介紹他居住的這幢房子。這幢石造的建築原是清朝末年的日本在滬領事館,解放前這裏是亞太經設會。從大門的樓梯拾級而上,就看到了石造建築的後棟,懸著“紅樓”牌匾的三層帶閣樓的紅磚洋樓原是部隊招待所,如今是一些私人公司的辦公室,一層樓麵上僅男女各一個衛生間,這種感覺乍一看很像以前大學的宿舍樓,對大多數上海人來說,已不會再習慣這樣簡陋的住所。

讓建築盡情展現美

登琨豔在上海置了房產,隻是現在都空關在那裏,既不出租,也不自住。在他眼裏,1993年上海開放後設計與建築的房子,太不那麼上海了。“我決定在上海住下來,是因為我非常喜歡上海租界曆史上的那些西洋建築,它們不但外在華麗雄偉,內在也極為精致炫人,所以我一直千方百計地找這樣的房子來住。”那時,大樣環境設計工作室搬到了黃浦區蘇州河邊的老倉庫裏,登琨豔也就此決定要在黃浦區的黃浦江邊找房子住,當時除了海鷗飯店和蘇聯領事館外,就剩下了這幾棟樓,“我苦口婆心才磨得他們把房子借給我住。”

因為是老房子,每層樓的層高都在5米以上,空間非常開闊,房間裏也有不少柱身柱頭梁線裝飾花樣,華美大氣。他說,建築本身就美不勝收,它是真正曆史和城市的主人,我不過是個過客,我唯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讓建築盡情展現它的美。

書房 客廳

一座山 一朵雲

紅樓的二樓樓梯對著的那間屋子,是登琨豔的書房。這間房間原先一直有房客租用著,不久前大樓失火,房客搬走了,於是登琨豔就把它租了下來。它曾是原來日本領事館領事的辦公室的會客室,房間裏的梁柱異常精致華麗,當然這需要懂得它的人來認識和珍惜。

梁柱上的花飾因為時間久遠而被人忽視,登琨豔把他重新修補回來,然後再刷上最簡單的白色石灰水,室內的柚木護牆板也一樣,把破損的地方一點點補上,他再請人將地板狠狠地刷出原來的木紋,盡量讓它露出100多年前的原貌。這個150平方米的空間中,除了4根柱子,別無它有。因為是書房兼客廳,總應該有坐下來會客和畫圖的地方,可是怎樣才能不破壞建築的美呢?登琨豔考慮了很久,也畫了幾張草圖,終究覺得不妥當而放棄了。跟著登琨豔推門進來的時候,一片特殊的燈光白紙像山一樣堵在我的眼前,這是具有屏風功能的隔斷,隻是這片燈光白紙是用長短不一的竹竿,直一根、斜一根的支撐著,使人耳目一新。順著“雪山”往上看去,一片“祥雲”漂浮在房間的天空中,那是用或直或斜的竹竿支撐著的有著自然皺褶的紫銅雲燈,站在門口,頓時感到這裏多了一點華麗瀕臨頹廢邊緣的迷幻氣氛,一時間我竟忘記了我在哪裏。房間裏沒有加裝任何形體與固定的裝置建物,空空如也,隻是從工作室裏搬回來一張大工作台子斜放在屋子中央,再裝上了電腦,幾把中式的官帽椅,大門右側的牆上靠著最簡單的書架,放著需要閱讀和翻看的書,就這樣把空間還給了自然。

臥室

美麗的紅磚洋樓

穹隆頂

從書房走出來,走到三樓,看到三樓走廊邊辟開的一條寬70厘米、有點陡的小樓梯,從這裏爬上去,就來到了大家稱為蒙古包的登琨豔的臥室。把這裏稱為臥室,是相對於樓下的書房而言。

其實登琨豔在這裏住下的時候並沒有樓下的那間,所以這間150平方米的房間中也算是應有盡有了。這個建築空間是個四坡落水的圓弧穹隆拱頂,屋頂中央又有兩個尖尖的弧形突出物,外形很特別,室內朝北一排開間被以瓷磚壁爐為界隔出一開間寬3米的走道,走道外是一片70平方米的大露台。登琨豔在這所房間裏做設計,就是從台北老家帶來的一些他喜歡的家具,這些家具居然和房間的風格相當的和諧一致,而屋子則秉承了他的一貫風格,在原有的白牆與柱梁上輕輕地塗上一層傳統的石灰水,木柱門扇地板隻是用清水洗幹淨罷了。屋內朝南的窗子很小,可因為窗子小,就能體驗到一種非常奇特的感受:當萬噸輪緩緩駛來,並且越來越近,整個船隻的艙位都能看清楚的時候,房間就會一下子暗下來,輪船把整個窗戶都封住了,感覺就要撞上來一樣。這種揪心的驚險和擦著心尖的感受真是上海唯一的風景。

牆上掛飾物,遊戲空間

登琨豔的家裏,隻有兩張照片高掛在書房中,一張是登琨豔用紅花布為時報設計了一個臨時的廣場的實景,年輕人在橫七豎八的竹竿和紅布裏聚會聊天。設計理念和書房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看得出,他很喜歡這個設計。我說:“我看到過你的師傅漢德寶關於這個設計的文章。”登琨豔說:“我不知道,他又罵我什麼了?”漢德寶認為登琨豔的作品是在顛覆傳統,但顛覆不是創新,隻是苦悶的爆發。登琨豔說,其實還是他最了解我,我的作品也不能被人真正理解,真的很苦悶。從登琨豔28歲成名開始,他就一直成為媒體追捧的對象,他的每一件作品都備受媒體推崇,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了解他的內心。他蟄伏在上海的10年裏,內心的衝動一浪高過一浪,如果說他心裏還有夢,那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就一個建築大夢,隻是這不是他想到就能做到的事情。另一張照片是1997年著名攝影師何經泰為他拍下的一張個人照片,那年,他已決定離開台北,到上海來了卻夢想。看來他當年是嚴肅的,鏡頭前的他陷入沉思,而現在他依然嚴肅,因為他把這張照片掛在了壁爐上方原來掛著日本天皇照片的位置上。登琨豔在上海的空間遊戲,一半為海上舊夢,一半為自己造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