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瑞半張著嘴,眼神定定地看著朝秋,“二姐,何大嗓門又來咱家碎嘴了,怎麼說起大姐來了。”
朝秋打了一下,“跟誰學的話,吃完趕緊出去看看。”
院子裏,那何氏看葉氏沒怎麼搭理她,登時就上了臉色,“哎呀,亭玉她娘,你還不認呢,這事兒啊早被人看見了。那亭玉跟許家少爺拉拉扯扯的,嘖,聽說衣服都破了濕了,莫不是……”
葉氏正抬著瓦罐,聽到這話,正了臉色,“何大姐,你又是從哪裏聽來的閑言碎語。我家亭玉好好的,不過是朝秋玩水不小心跌下去,怎麼又編排到亭玉身上了。”
何氏上下看了一番這外鄉來的江南媳婦兒,有些酸溜溜地說,“聽這話你們家姑娘是說了假話騙你的吧。有人可是親眼見著許少爺在渡口跟亭玉親熱著呢,至於誰跌了水又沒的幹係,反正就是有這事。嘖,還不認,被許少爺看上了,你們家可是要享富貴了呢。楚二副好打算啊,不僅自個兒做上了二把手,這女兒都嫁到船主家裏去了。”
見何氏說的好似親眼看見似的,葉氏心底裏有些嘀咕,但亭玉可是個乖女兒,憑白被何氏這麼一說,這漁村還不得被她嘴碎傳遍,當下就駁道:“這兩天幾個孩子要去渡口等她爹,許是誰看走眼了吧。何大姐,你是親眼見著了麼,這沒影子的事兒可千萬不能亂說。我家姑娘才十三呢,及笄都沒,被人說走了話那可沒處伸冤。”
何氏一扭頭,“十三怎麼了,我們羊城的姑娘十三十四就嫁了,你家外鄉人,哪裏曉得我們羊城的風俗。”何氏眼珠子一轉,舔了舔唇,“不會是亭玉還沒來葵水吧,這麼大的姑娘了,身體是不是有什麼……”
葉氏覺得心裏窩火,又不是個嘴皮子厲害的,一張臉氣紅了,正要分辨幾句,身後響起脆脆的聲音,“何大媽,你可別亂說。我大姐清清白白的,那許家的許威少爺誰不知道,整一個鬥雞走狗的紈絝子弟,我和大姐好好在渡口等,不過是避著他推攘幾下我才跌下水。你這話可不能亂編,誰家女兒愛攀高枝誰攀去,何姐姐不是也十四了麼,您還不上趕著家去,好準備嫁女兒,何姐姐可是在家想著要嫁富貴人家呢。”
被戳到心頭口的何氏隻覺得一陣臉臊,“你這個小嘴皮子貨,小小年紀牙尖嘴利的,我家何花怎麼了,人長得壯能幹活能生養,哼,這江南來的人啊,細的就跟個美人燈似的,一吹就倒,有個什麼用。我這人心實在,不過是來道喜的,反倒惹得一身騷。罷了,我這就家去,懶得理你這個利嘴貨,海裏撿來的丫頭,你小心再過幾年沒人要。”
何氏罵罵咧咧一陣,也知道這葉氏是個嘴沒用的媳婦,本就想占點嘴上便宜,誰叫他們家一外鄉的,居然做上了二副的大職,這私下裏何氏沒少紅了眼睛。
何氏出了院門,迎麵撞上了藏藏窩窩的瘦小男子,嘴一掀剛想罵,被曾康給瞅準了眼用手捂住拉扯走了。這曾康也是漁村的人,何氏自然認得,這事兒還是他說的自己才上趕著來道喜。當下何氏沒好氣地擰了一把,曾康痛得跳開,“沒個正經的潑猴子,你這是來幹啥?你那些話是真的假的,這葉氏可是一個字都不認,憑白讓我惹一身臊。”
一聽何氏這麼說,曾康搓了搓手,“何嫂子,來來,我有事兒跟你說。這許威少爺啊,他確實是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