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且方長
——無論多久過去,都要請你記得。
——呐。我曾在每個縫隙間試圖窺探你年少的心。
Part01時間在樹的心上,文出一圈圈稱為年輪的刺青。
時間在六月的齒輪下磨合成斑白的粉末,無需舔舐,舌尖也能滋生出肆無忌憚的鹹。
曾以為即將被無限倍放大的光明和夢想,被生活的黑幕暗渡陳倉。主角調換,於是,仿佛瞬間置身於遙遠而陌生的未知星球,無法辯知任何種種,黑色在眸子裏無限蔓延。
——呐,你明白麼。無所謂悲傷或者恐慌,即使帶著陌生的氣息,可是你心裏卻明白的是,這樣的一天無法逃脫。你,終究會到這裏來。黑暗裏不可玩味的邪惡曖昧,未知地域裏布下的被稱之為茫然的陷阱,不可逾越不可停滯不可全身而退,每一步挪動都帶著被設計成功的抗拒心理。那種凜冽與後退交纏的感覺。你,能明白麼?
時間靜默成河,在彼此的距離裏獲得這場情感糾葛的放生,一點一點的流淌開去,隻有終點,沒有源頭。一如某個淩晨,少年腕上綻放出的血色奇葩。隱忍與急迫,甘願與抗拒。如此這般反反複複,烙成印記,存留在溫度淺淺的肉體之上。窗欞上雕刻出的繁複花紋,勾勒出年歲的痕跡。直到某一天,你在流逝中死去,而我,還留在這裏。
Part02站在山頂的人,背負著山穀裏向往的高度與光明。
你還記不記得。所謂的失敗扣在你頭上的時候,那種冰涼的觸覺一點一點的蔓延和浸透,從最表麵一直到最底層。你自以為是的理想和驕傲,你自以為是的百折不撓和無堅不摧。在一瞬間。全部。倒塌。和。毀滅。
高考完的這幾個夜裏我很無能為力。有時猜想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左手和右手旋轉九十度後倒著交疊,習慣用的是左眼,窺探不盡,反倒散了一地的疲憊和落寞。一直以來我自恃有不錯的觀察能力和領悟能力,然而終歸了無知和淺薄,背負著隱隱的頑劣和自以為是。我以為看得清表麵就可以知曉內心,我以為真誠的待人就可以持之以恒,我以為心平氣和地麵對就可以隔離掉感情被腐蝕的部分。
——[我以為。]這是個沒有威信的前提。所以,由此得出的結論也不值得信服。
當所有的一切都開始逆轉,而你還攀爬於向上的階梯之間。即使明白真正的高度在你麵對的方向,可是也會迷茫的是,那些所謂的照耀還是不是人們一開始所期待的光明。
Part03來日光明殿。肅殺終結,她願與天涯攜手。
你相信麼,所有存在於意識裏的潛逃與追尋旅途裏的迷茫,都會在某一個回首的瞬間變得光澤暗淡。
所有所有的一切,不管你曾以為多麼深刻多麼難以釋懷,不管它們出現在昨天的路口還是遙遠的光年之外,都不過隻是記憶與遺忘拚湊成的一張年代久遠的舊唱片,聲音幹澀,帶著時光的痕跡,如此反複吟唱,便是所有的悲歡離合。
若似漂浮於空氣中的塵埃,微小,卻能在陽光裏完成一出偉大而奢華的表演。舞蹈的所有姿態被旋轉壟斷。更像固定於粉牆上的一幅壁畫,帶著年歲的雍容。春夏秋冬,如同沙漏,一點一點地滴落在生命的縫隙裏。在生命被充盈的同時,浮生也已過盡千帆。永遠不會停滯,時光亦朝著引導的方向自流開去。無法同步,隻能在將來的某一天知曉真相的同時任眼淚頹敗開放。
於是你也終於明白,時間是一個前赴後繼的戰場,總會有死傷,不能堅持到最後的人注定倒在途中,然後很快死在我們的記憶裏。成功或者失敗,瞬間或者永生,她隻祈願與天涯攜手,遍遊光陰。
——那麼,所有的來日,都可在你我的心間無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