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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婚約一月後他提起讓我去西切斯特,以便乘船到愛爾蘭。但他並沒催促我,我們又住了近3個星期,他才讓人從切斯特駕一輛馬車到人們所稱的“黑岩”接我們,那兒在利物浦對麵。在這裏我們坐上一隻叫做舢板的好船,船上有6把槳;他的仆人、馬匹和行李被送上一艘渡船。他向我表示歉意,說他在切斯特沒有熟人,不過他會在某個私房為我找到很好的住處。我問他在切斯特待多久,他說隻待一兩晚上,然後立即雇一輛馬車到霍利黑德。我說一兩晚上根本用不著麻煩去找私人住處,切斯特這麼大,我肯定好的旅館、招待所不少。這樣我們住進了一家離大教堂不遠的旅館,我忘了它的招牌是什麼。
丈夫談到去愛爾蘭時,問我離開前在倫敦是否沒辦的事了。我說沒什麼大事,一些小事去都柏林後寫信就可解決。“夫人,”他很尊敬地說,“我想你的大部分財產——我妹妹說你存在英國銀行裏——是非常安全的,不過我們走前也許必須到倫敦把那些事處理了,以免今後需要轉讓或改變所有權。”
我顯得奇怪的樣子,說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也不知我在英國銀行裏有任何財產,希望他不要說我曾告訴他我有。不,他說,我沒對他說過,是他妹妹說的我的大部分財產存在那裏。“我不過隻是提提,親愛的,”他說,“這樣如果有機會處理或安排此事,就沒必要再乘船回來,那既危險又麻煩。”他補充說,他不願讓我在海上冒太大的風險。
我對他的話感到吃驚,考慮其中是什麼意思,立即想到我那個叫他哥哥的朋友向他過分美化了我。我想,在我離開英國前,在我去異國它鄉把自己交給不知誰的手中前,我要弄清到底是什麼原因。
因此次日上午我把他妹妹叫進我房間,對她說了我和他哥哥的談話,請她告訴我她對他都說了些什麼,她促成這樁婚事又是以什麼為基礎的。她承認對他說過我是個大闊婦,那是在倫敦的時候。“說過?”我激動地問。“我告訴過你嗎?”沒有,她說,我的確從沒對她說過,可我有幾次說我的錢都是由自己安排的。“不錯,”我很快回答,“但我根本沒說什麼闊婦的事,沒有,在這個世上我隻有100英鎊或價值100英鎊的東西。為了生活得便宜一些,”我說,“我才同你來到英格蘭北部,說是闊婦難道不矛盾嗎?”我不安地大聲說,丈夫聽到後走進來,我讓他坐下,有重要的事對他們兩人講,他絕對有必要聽見。
我說話顯得很有自信,倒使他有點不安起來,先關好門,然後坐在我身邊。我非常生氣,轉身對他說,“親愛的,”(我對他說話還是溫和的)“你娶我恐怕受了極大傷害,對你造成的損失無法彌補,而這與我毫無關係。我自己一點沒錯,希望得到公正的對待,該怪誰就怪誰,我自己是不承擔任何責任的。”“我娶你有什麼損失,親愛的?”他問。“我希望不管從哪方麵講都是我的榮幸,對我有利。”“我很快會向你解釋,”我說,“恐怕你沒理由自認為對你有好處。不過我向你保證,親愛的,”我又說,“我與此事毫無關係。”
他現出慌亂不堪的樣子,我想他在猜測將發生的事,但他看著我隻是說,“講下去。”他靜靜坐著,像在聽我說下文,於是我繼續道:“昨晚我問過你,是否我向你吹噓過我的財產,或對你說過我在英國銀行及其它地方有任何財產,你承認沒有,事實也千真萬確。現在我要你當作你妹妹的麵,告訴我是否我給過你什麼理由,讓你產生那種想法,或者我們是否談過此事。”他又承認我沒有,隻說我看起來總像一個有錢的女人,他也相信,希望自己沒受騙。“我不是在問你是否受騙了。”我說,“恐怕我們兩個都受騙了,我隻是說我與你受騙毫無關係。
“剛才我在問你妹妹,是否我對她說過我有任何錢財之類的東西,或告訴過她有關具體情況,她承認我沒有。小姐,”我對她說,“如果我讓你覺得我有不少財產,那麼請你對我公正一些,可以的話不要指責我。唉,我真有那麼多錢,幹嗎要省下我實際有的那一點點,同你到這裏來過便宜的生活?”她對我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能否認,隻說在倫敦有人告訴她我有一大筆錢存在英國銀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