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7章(2 / 3)

它說,在該國某些地方的地上有一種五顏六色的“閃光石頭”,“雅虎”們無比喜歡。這類石頭有些被埋沒在地下,於是它們就用腳爪整天整天把這些石頭挖出來弄走,一堆堆藏在窩裏,但仍然極其謹慎地防備著,唯恐同夥發現它們的財寶。馬主人說它從來看不出為何會產生這種非同尋常的欲望,或者那些石頭對於“雅虎”有何用處,但現在它相信這是出於同樣的原因,即我所說的人類具有的“貪婪”。一次它做了個試驗,暗中把一隻“雅虎”埋藏的一堆石頭搬走,可憐的“雅虎”發現財寶丟失後悲哀地放聲大叫,把所有“雅虎”都引來了。它痛苦地嗥叫著,對別的“雅虎”又咬又扯,一天天消瘦下去,不吃不睡也不幹活。最後馬主人才讓一個奴仆悄悄把石頭放回原來的洞裏,像先前一樣藏好,那隻“雅虎”發現後頓時高興起來,精神大振,不過小心地把石頭搬走,更好地藏起來,從此它就成了一隻非常樂於幫助的畜生。

馬主人進一步讓我相信——我自己也看出來——在有大量“閃光石頭”的地方,戰鬥也最激烈頻繁,附近的“雅虎”總是不斷對那裏進行襲擊。

它說當兩隻“雅虎”在地裏發現一塊這種石頭,並且爭吵著它應該屬於誰時,第三隻“雅虎”會趁機把石頭拿走,這是常有的事,馬主人爭論說這與我們打官司有相似之處。為了我們的榮譽,我想還是別告訴它實情的好,因為它所提到的判決比我們當中的許多判決公平得多,原告和被告失去的隻是它們爭奪的石頭。而我們的“衡平法庭”不把原告和被告的東西奪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馬主人繼續說,“雅虎”們最可憎的莫過於那種千篇一律的欲望,即無論遇到什麼都狼吞虎咽地吃下去,無論是藥草、樹根、漿果、動物的腐肉還是亂七八糟混在一起的東西。它們的脾性也真奇怪,更喜歡從別處搶劫或偷盜來的東西,而非家中就有的遠更好的東西。如果被獵食的動物一直掙紮,它們就不斷吞吃下去,直到把肚子都快撐破了,這時自然又讓它們吃一種樹根,使其徹底排泄一下。

另有一種多汁的樹根,不過十分罕見,難以發現,“雅虎”們總是很迫切想找到它,一旦找到就萬分喜悅地嚼起來。它能像酒對於我們一樣產生相同效果,讓它們時而互相擁抱,時而彼此撕扯,它們也會放聲大叫,齜牙咧嘴,喋喋不休,搖頭晃腦,然後跌倒在泥漿裏睡去。

我確實注意到,在慧馬國裏隻有“雅虎”才容易生病,而即便如此它們的病也比我們馬的少,並且它們患病不是因為待遇不好所致,而是由於這種可鄙的畜生太肮髒貪婪。慧馬國的語言中對於這些疾病也隻有一個總的名稱,是從“雅虎”這種獸的名稱借用來的,叫做“赫尼亞”或“雅虎病”,治療方法是用其大小便混合後強行從“雅虎”的嘴裏灌下去。從那以後我就常知道服用此種藥物很有效果,為了公眾利益我毫無顧忌地把它推薦給同胞,因為它是一種相當不錯的特效藥,可以治療因過於飽脹引起的所有疾病。

在學術、政治、藝術和工藝等方麵,馬主人承認它發現該國的“雅虎”與我國的“雅虎”有點或者幾乎一點沒有相似之處,而它隻打算注意我們雙方性格中的相同點。它的確聽見一些好奇的慧馬說過,在多數“雅虎”群中都有一隻領頭的或主要的“雅虎”(正如我們公園的鹿群中常有一隻領頭鹿一樣),它們的身體無一例外地更加畸形醜陋,性情更加惡劣。領頭的“雅虎”通常有一個非常像它的心腹,這個心腹的職責就是專門舔主子的腳和屁股,把母“雅虎”趕到它窩裏,為此主子會不時賞它一塊驢肉。但整個一群“雅虎”都恨它,為了使自己不受傷害,它總是與領頭的“雅虎”形影不離。領頭的“雅虎”就這樣一直管製著其他“雅虎”,直到又出現一個比它更糟糕的“雅虎”。而就在它被解除職位時,它的繼任者會帶領當地所有無論老小、無論公母的“雅虎”一齊來到它麵前,把它們的糞便從它頭上淋到腳下。不過此種辦法能夠在多大程度上應用於我們的宮廷、心腹和大臣,馬主人說最好由我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