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奶工的浪漫奇遇第9章(2 / 2)

當他逐漸消失後傑姆開始更加仔細地考慮他說的話。小夥子越想越興奮,因為他此刻想起在家庭裝飾品上男爵幫了自己大忙,他至此還以為是由於那個貴族對他有好感呢。生活中有許多令人吃驚的事,難道這也是其中之一嗎——男爵會是造成他不幸的罪魁禍首?會把瑪傑莉帶去跳舞以自尋其樂?

一些情人會因為懷疑與不信任變得愚笨起來,而卻隻讓傑姆變得非常明智。隻要他相信誰,他便會成為世界上最可信賴的人;而隻要他懷疑誰,他就會采取最精明的對策。一旦他有了疑心,他就變成一個敏感機警的人——這樣的人,如果一點不正直,就會成為一流的小偷;如果有一點正直,就會成為不錯的股票經紀人;而如果再正直一點,就會成為優秀的外交能手。傑姆是正直的,他考慮著該如何辦。

他又折回身,再次窺看著。她已進屋,但不久又會出現的,因為看得出來她正把新鮮的小幹酪一塊塊地拿到門外的一輛彈簧車上,那兒拴著一匹馬——她奶奶雖然不是一個職業的牛奶場女工,但她仍然在一個男人和女傭的幫助下飼養著幾頭牛。傑姆像貓一樣輕盈地悄悄繞到門口,從衣袋裏取出粉筆,在門板上寫下“男爵”兩字。然後他退回到剛才看見瑪傑莉的園子的另一邊。

她在適當的時候又拿著另一小塊幹酪出現了,來到園子門口,發現那兩個用粉筆寫的字。她吃了一驚,幹酪從她胳膊下滾落到地上,像一塊布丁甩得稀爛。

她害怕地環顧四周,臉上燒得像落日一樣;她沒有看見任何人,便彎下身拾起一塊塊柔軟的幹酪。傑姆臉色蒼白,像來時一樣無影無蹤地離開了。他已證實那個樂手的話不假。在回去的路上他作出一個決定。他要老虎嘴中拔牙——去拜訪男爵。

與此同時瑪傑莉已平靜下來,她拾起打碎的幹酪。可是她怎麼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出現那兩個字。傑姆平常就是愛對她玩這種把戲的家夥,但她想他現在對她太氣憤了,不可能這樣做;她突然懷疑這是否男爵本人發出的某種信號。

她最近絲毫沒有聽到他的情況。如果說人們曾經充滿了單調乏味的生活,那麼她在“克羅門”的生活就是單調乏味的;她已經開始對獲得幸福絕望了。但正是在社交的氣氛似乎停滯不前時才醞釀著不平凡的事情。正如我們所看見的,瑪傑莉的平靜先是被微微的一驚打破,這一驚足以使她把幹酪掉在了地上;而隨後她還會遇到一件更加嚴重的事情。

一天她也在這個園子裏時聽見兩個船工在外麵談話,大意是說那個本季住在“山林小屋”的奇怪紳士患了重病。

“有多嚴重?”瑪傑莉透過樹籬問,由於被遮擋著對方沒認出她是誰。

“臥病在床。”一個船工回答。

“患的肺炎。”另一個說。

“釣魚時被弄濕了。”第一個插話道。

瑪傑莉無法再打起精神。她心中對男爵所懷有的,與其說是任何確切的感情不如說是一種理想的讚美:她近來已很少見到他,不可能讓最初把他作為情人的那些想法發展很深遠。那是一種極其浪漫的感情,像香氣一樣微妙,既能夠活躍起來變成一種積極的原則,又能夠死亡下去變成“一種毫無痛苦的同情”,正如眼前的情形一樣。

他生病的消息,以及門上那個神秘的粉筆字,使她心煩意亂,腦裏又不斷呈現出他的身影。她在庭園的小路上踱來踱去,看著一個個的花心,卻並沒有想它們是什麼。他最後一次請求是如果他讓她去她也不要去;此時她問自己,難道門上的名字是在暗示她嗎,讓她到他那裏去而不會違背她信中所保證的話?這樣傑姆采取的策略便意想不到地產生了作用。

又過去了10天。她所聽到的關於男爵的消息仍然是“臥病在床”,直到一天下午那個醫生騎馬飛奔到“山林小屋”去後,男爵快要死了的消息才像閃電一樣傳開。

瑪傑莉感到難過,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去看他,在他的床邊祈禱;但她害怕冒這個險;這樣48小時又溜走了,男爵仍然活著。她不顧自己膽怯,對他敬畏,幾乎決定要去看望他,忽然在那個10月份的一個黃昏,有人來到門前找她。

她看見送信人的頭映襯在低低的新月下。他是一個男仆,說自己一路趕到她父親家,又讓從那兒趕到這裏。他隻是帶來一封短信,交到她手裏後就走了。信中寫道:

親愛的瑪傑莉·塔克——他們說我可能活不了啦,所以我想見你。今晚8點趕來吧。

一個人去那扇邊門,輕輕拍4次。我那個可信的男傭會讓你進來。那將是一個重要的場合。準備好參加一個莊重的儀式吧,我希望趁自己還行的時候把它舉行了。

馮·克山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