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奶工的浪漫奇遇第9章(1 / 2)

女奶工的浪漫奇遇第9章

在相關的一切事情中,隨後很長時間都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任何事物驅散籠罩著男爵的生活的陰影。在周圍的鄉下人心中,他既被看作是一個富於傳奇的神秘人物,又被看作是一位行為謹慎的現代紳士。時至今日無論誰不辭辛苦去下威塞克斯的斯維索作一番調查,都會發現那裏的人們幾乎仍然對大約40年前居住在“山林小屋”的那位時時憂鬱的外國人懷著迷信。

他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都不得而知。據說他母親曾是一個貴族家庭的小姐,嫁給了一個外國人,這外國人所屬的圈子並非沒聽說過——那兒的男人們“把奇異地得來的惡毒黃金堆積起來”;又據說他在英國出生和受教育,後來被帶到國外,等等。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生活中的具體事實與生活的總體麵貌相比,是無足輕重的;所以,雖然在他生活的歲月裏無疑也包含了普通平凡的東西,但遮擋住這一切的幕布卻從未拉開以滿足斯維索的全體觀眾。而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他的生活是一種小插圖,其中主要的幾筆才畫得很清楚,而插畫的周圍則漸漸成為空白。

也許有人說他像蒼鷺那種孤獨的鳥。那條寂靜的溪水是他常去的地方:他總是拿著釣杆在溪邊站數小時,直盯住水裏,用哲學家的眼光注意著那些茶色的居住者,似乎在說:“你們咬或不咬——對我都一樣。”他常被孩子誤以為是個幽靈,被男人誤以為是一棵修剪過的柳樹——他們黃昏回家時,會看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某個長有許多燈心草的岸邊,全然不知天色已晚。

他幹嘛要到斯維索附近來釣魚?這是根本無法解釋的。就人們所知他這兒一個親戚也沒有;在那兒釣魚也並非特別好;周圍的社交生活確實貧乏。有人說他犯了什麼愚蠢的或草率的行為,他被冤枉犯了什麼罪,所以才到這個不錯的與世隔絕的地方來躲一陣子,這些倒與他經常表現出憂鬱十分吻合。不過這就是他在那兒的生活情景,他有著完備的魚具,住著一座配備有家具的房子——它正好滿足了像他這種怪人的需求。

瑪傑莉的父親已私下了解到她住在奶奶家,沒受到任何傷害,因此克製著不與她聯係,希望看見她後悔地站在他家門前。當然,斯維索附近的人都已知道瑪傑莉在最後一刻拒絕嫁給海沃德,離家出走了。人們可憐傑姆,但也並非十分可憐他,他們說他本來就不應該急於娶一個顯得並不很願意嫁給他的女人。

而傑姆本人在哪裏呢?一定不要以為這個有策略的人整個這段時間都從凡人的眼裏消失,在默默的憤怒與絕望中扯著自己頭發。事實上,他隻是退回到那個高地之間寂寞的隘路上,那兒通往他悶燃著石灰窯,其上方是古代的城堡;他在這裏最初的幾個小時自然心煩意亂,之後他便靜靜地等待著可能會後悔的瑪傑莉主動來找他。然而她沒有,於是他重新思考著她那引人注目的反常行為,思考著如何再次去征服她,盡管自己才遭受了慘重的失敗。他為什麼會失敗?她為啥會有那種奇怪的舉動?他對此迷惑不解。

對於這個謎他還沒有找到答案,一天早上忽然有個陌生人出現在他上方的高地上,像是迷了路。這個男人的氈帽下麵是濃濃的黑發,胳膊下夾帶著一個裝有樂器的箱子。他走下傑姆站著的地方,問是否可從那兒抄近路到提夫活斯去,那裏將舉行一個慶祝會。

“哦,有的,在那邊。”傑姆說。“可對你來說也是相當遠的。”

“唔,不錯。”樂手回答。“我希望在公路上攔到一輛車搭過去。”

最近的一條路正是在“羅克門”那個方向,傑姆知道瑪傑莉就呆在那兒。他現在有些空閑時間,很想幫一下這個迷路的樂手,借口說他要去那兒附近看看;於是他對這個剛認識的人說自己也要走那條路,便立即出發了。

他們繞著長長的草地走去,按時來到“羅克門”後麵,這兒那條小路與公路彙合。一個樹籬把公路與村舍的庭園隔開。傑姆在這裏停住,說:“你直接往前走就行了:我在這裏返回。”

可樂手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大為困惑。他把一隻手插入林立的黑發,咕噥道:“真的,就是她——不錯!”

傑姆順著身旁這個男人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正盯住一個自己此時才看見的身影——瑪傑莉·塔克——她正穿過園子走向對麵的一扇門,胳膊下夾著一小塊幹酪,頭轉過來,完全可以看到她的麵容。

“她怎麼啦?”傑姆問。

“兩個月前鄰郡的托尼波羅勳爵曾舉辦一個‘自由民舞會’,我組成了一個樂隊。我看見那個小姐也在那兒穿著飾有花邊的薄紗衣服跳波爾卡舞。可現在我卻發現她夾著一塊幹酪!”

“絕沒有的事!”傑姆懷疑地說。

“可我沒有弄錯。我說是真的!”

傑姆嘲笑他竟然有那種念頭,但樂手堅持他的意見,都快要發脾氣了;這時傑姆讓了步,因為他性情溫和,對於意見可以不屑一顧;然後樂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