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雪飛,人別離。
當一行人登上船以後船便朝原來的山洞駛去。
當船駛進山洞便看見白茫茫的寂寥海隨著洞口越變越小,當船駛過一個轉彎處,便徹底消失了。
敖廣轉身回頭,看著前方。他的神情變的堅毅起來。他本來就是個很堅毅的人,三百年的苦海生涯並沒有磨滅他的鬥誌,反而讓他變的更堅強。
在這個****的世界,隻有強者才能活下去!
寂寥海的寒冬將不會再有,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荒涼的地方。從他離開的這一刻起,他的人生就注定會大放異彩!
當來到一個岔路口,敖廣便替穀士羽解開了鐐銬。他說話向來是算數的,他真的放了穀士羽。
穀士羽心懷感激的看著敖廣,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臉上的神情也很複雜。
穀士羽道:“若是換做主人,他絕不會放走自己的敵人。”
他實在不應該在這種情景下說這樣的話。
敖廣冷冷道:“我不是魔夜,所以我放過了你,至於再見麵是敵是友,全憑閣下的意思。”
穀士羽道:“我這條命是主人的,主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確,下次見麵他們依然會是敵人。
敖廣麵色微怒,道:“我想你應該離開了,否則恐怕就不會有下次的見麵了。”
穀士羽聞言臉色大變,立刻化身為蝙蝠,不敢再作片刻停留,狼狽的飛走了。
走的時候連一句話也沒有說了,因為敖廣已經有了怒意,若再說下去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江小白冷哼道:“這個靈魔總算還知道好歹,懂得識時務,像這樣的人就該給他點顏色瞧瞧,否則他還以為別人怕了他一樣,永遠也學不乖。”
敖廣一笑,道:“即使你給他再多教訓也沒有用,他一樣還是會忠於魔夜。”
江小白道:“這是為什麼?難道他就這麼害怕魔夜?”
敖廣道:“他連死都不怕,又怎麼會害怕魔夜,他忠於魔夜是因為他感激魔夜對他的大恩。”
強大的武力隻能使別人畏懼,卻不能使別人心服。隻有對別人施以恩德,別人才會感激,才會心服,才會真心忠誠。
魔夜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身邊便有了一大批對他絕對忠誠的修真高手。即使他失蹤多年,這些人依然忠於他。
這才是魔夜最成功,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敖萱道:“我們現在就去海浪沙?”
敖萱的問題總是來的這麼快,也這麼直接。她已經一刻也不願意多等。
敖廣點了點頭,於是船便朝另一條水路行去。這條水路的風景可就大不一樣了。
兩岸的青山高聳入雲,山上一片姹紫嫣紅,開滿了五彩繽紛的各種花朵。鳥語花香,氣候溫暖宜人。船行其中,水聲在峽穀中回旋。遠處有青煙飄飄升起,
恍如人間仙境,呈現出一副安詳之畫。
同樣是在海神峽穀,寂寥海與海浪沙卻有著如此大的反差,一個仿佛是仙境,而另一個卻是地獄!
然而船卻停了下來,因為前麵有一艘快艇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快艇上站著一個身材很高的黑衣人,這個人敖萱他們都認識。侍衛薛浪!
一個月前,敖萱殺了他大哥,而他卻放過了敖萱。
他現在擋在這裏是要做什麼?敖萱看著他,他卻看著敖廣。然後便大聲道:“東海乙等侍衛,薛浪,恭候太子大駕!”
敖廣聽敖萱提起過這個人,於是便笑了:“你一直在這裏等我?”
薛浪朗聲道:“是,請公主帶其他朋友先行前往海浪沙行宮,太子請隨我一同去見龍王。”
他很不會說話,他的話仿佛是在命令敖廣一樣。姬雪風不禁皺了皺眉頭,無奈的苦笑了。難怪他隻能做一個乙等侍衛。
敖廣卻沒有笑,相反他的臉色有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變化,然後很快便恢複正常,對敖萱道:“你先帶他們去行宮,我隨後便來,你放心,我一
定會幫你取回魔獄之杖。”
敖廣既然已經這麼說了,敖萱也不能再反對了。於是隻好帶著一行人朝海浪沙行宮行去。而敖廣便上了薛浪的快艇,薛浪帶著敖廣駛進了另一條水路。
敖廣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薛浪,他發現薛浪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堅信自己沒有看錯。
敖廣道:“聽說你破了大公主的劍舞淩波?”
薛浪恭敬道:“是大公主不能發揮出劍舞淩波的真正威力而已,若換做是魔夜或太子您的話,我並不一定能接住。”
敖廣笑了,薛浪這個人說話太直了,直的完全轉不過彎來。不過也好,至少他說的都是真話。敖廣喜歡聽真話,盡管真話往往都不會好聽。
敖廣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以你的修為為何會甘心當一個卑微的乙等侍衛?”
薛浪眼中閃過一絲悲涼,連聲音也有些變了:“太子可能不記得我了,但太子當年的神威我卻依然曆曆在目,我本是龍宮的一名禁軍密使,當年
曾隨太子一起闖過牙山軍營。”
敖廣臉色大變!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終於記起眼前這個薛浪是誰了。過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才緩緩道:“後來呢?”
薛浪道:“當日太子去了寂寥海以後,龍王大怒,便要殺我們這班跟隨太子的禁軍密使。幸好當時魔夜大軍殺到,龍王才收回成命,改讓我們充當
前鋒死士,戴罪立功!大戰過後,我們這班兄弟就隻有我和我結義大哥活了下來,從此龍王便將我們調到海浪沙,做了乙等侍衛。”
而他這個結義大哥也在一個月前被敖萱殺了。
敖廣內心一陣悲憤,閉上了眼睛,因為他的淚就快要滑落了。他不能讓薛浪看到。他的雙手緊握,青筋暴了起來,麵上的表情也很痛苦。
當年的一念之差,鑄成大錯,現如今已經無法再挽回了。
敖廣平靜以後睜開了眼睛,道:“現如今的海騎將軍是何人?”
薛浪道:“是您的叔叔,敖吟大將軍。”
敖廣大怒道:“是他!我堂堂東海的海騎大將軍,竟然是這麼個酒囊飯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