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子嗬嗬一笑,喚出那躲在船艙後麵的船家道:“船家,你還有好酒好肉沒,拿出來把與我們吃,到時多算一些銀子與你便是。”又把眼睛來望著沫沫智道:“老師父今天喜得傳人,不如現在就行那拜師之禮,如何?”
沫沫智點頭道:“甚好!甚好!”
那船家顫顫索索地答道:“好叫幾位客官得知,這幾日趕路匆忙,沿途也沒有停歇,未曾購買得新鮮的肉食,隻有一些魚幹,酒倒是還剩下一些,客官可要否?”
那沫沫智喜滋滋地看著駝子道:“駝兄,這船上比不得岸上,就從權些,你看如何?”
駝子搖頭道:“在下這小兄弟,乃當世絕頂聰明之人,這拜師之事豈可馬虎,依在下看,前麵的虹溪鎮就是一熱鬧繁華之地,離這裏不過半天路程,我們到了虹溪鎮便上岸多購些好酒好菜,到時再行拜師之禮,方顯得慎重,仁兄意下如何?”
那沫沫智大喜道:“駝兄言之有理,我這小徒弟,乃當世奇才,這種大事豈可馬虎,在下依駝兄就是。”又回頭對那船家道:“快去準備酒飯,回頭多結一些銀子給你。”
那船家趕忙答應了,拉上另一個夥伴,進船艙準備去了,那駝子走到沫沫智身邊,壓低聲音道:“仁兄,借一步說話。”
沫沫智不疑有詐,和那駝子走到船邊,那駝子回頭看了看兩個孩子,輕聲道:“仁兄,這無病……”話剛到這裏,突然往下一蹲,一把抱住沫沫智的雙腿,就往船下掀。
沫沫智想不到駝子竟敢暗算於他,心中又驚又怒,趕忙用千斤墜穩住身體,提起手肘照著駝子的後背通通就是幾下,這幾下勢大力沉,駝子眼前一黑,頓感痛徹心扉。
駝子早就做了拚死的打算,這次如何肯撒手,匆忙之中哪裏顧得上什麼招式,就是農村閑漢不要命的動作,張口死死咬住默默智的右大腿,用盡全身力氣往船下掀,那沫沫智護痛,腹中那口氣一鬆,隻聽“通”的一聲巨響,兩人同時翻下江去了。
辛無病和安芷馨頓時傻了眼,辛無病趕忙撲到船邊,那波濤滾滾的江麵上哪裏還有兩人的蹤影。辛無病心中大痛,兩眼立馬就被淚水給蒙住了,此時方才明白大哥為了救他和馨兒,早就做了和那老頭子做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辛無病望著那湖麵上激蕩一圈圈波紋,哽咽地叫了一聲“大哥……”,哇地一聲便哭了起來,安芷馨默默地走到他旁邊,伸出一雙柔軟的小手抓住了辛無病的肩頭,默默地垂淚,辛無病回過頭去,定定地看著她,萬分悲痛地道:“馨兒,大哥他…他……”
安芷馨沒有說話,看著江麵上的眼睛突然變得驚駭起來,她舉著右手指著江麵上,“無病哥哥,你看…你看……”
辛無病回過頭來,就見那渾濁的江麵上慢慢地漾起一圈圈紅紅的血水,還沒等他鬧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那湖裏呼地一聲,衝出一條黑影,那黑影在空中連翻了幾個筋鬥,便落在船頭之上,兩人定睛一看卻是那沫沫智。
駝子無異是想和這沫沫智同歸於盡,可這兩人武功差異太大,駝子下水之後,嗆了幾口水,腦袋裏就迷迷糊糊的,這水裏自然比不得岸上,浮力太大,駝子根本就控製不住那沫沫智,被那沫沫智掙紮出來之後,反而殺死了駝子。
辛無病仇恨地看著沫沫智那張猙獰的臉,心裏瞬間轉了千百個念頭,他低頭輕聲對安芷馨道:“馨兒,大哥死了,我們不能讓老家夥把我們抓住了,我們跳江。”
安芷馨平靜地點點頭道:“無病哥哥,我聽你的。”
沫沫智緩過一口氣之後,得意地獰笑著慢慢地向辛無病他們走了過來,嘴裏哄騙道:“乖徒兒,那老東西自不量力,想暗算老夫,老夫隻能送他去見了閻王,隻要你們乖乖聽老夫的話,老夫定然不會為難你們。”
辛無病知曉最後的時刻到了,他伸手挽住安芷馨的手,兩人心領神會地相互看了一眼,突然扭頭往前急衝幾步,兩人手拉手地毫不猶豫地一起躍入水中。
沫沫智沒有想到兩個孩子性格會這麼剛烈,想要救人已然不及,等他幾步跨到船邊,江麵除了那一圈圈波紋,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