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農夫點頭道:“此人性格古怪之極,又好雲遊四方,常常不見蹤跡,要找到此人,往往得靠機緣運氣。小可知曉員外是一個清高之人,怕員外受不了那份醃臢氣,所以小可不曾說得,現今看員外一心求醫,才要員外碰碰運氣。”
駝子一聽心中便猶豫起來,皺眉道:“那鬆陽之名在下也曾聽說過,隻是想不到這廝行為舉止如此怪異,隻怕求肯不來。”
農夫道:“員外,這世上有真才實學之人,大多性格孤僻行為古怪,也不足為奇,隻要心誠,心誠則靈。”
駝子點頭道:“老兄說得有理。”
那農夫又趁機勸解道:“員外,人命關天,還是想法試試,我想隻要員外夠心誠,鬆陽道長不會見死不救的。”
駝子道:“老兄此話甚是有理,既然你們夫妻都這樣說,在下就去碰碰運氣,要是我孫女命不該絕,說不定那鬆陽大發慈悲,會救我孫女一命。”
農夫點頭道:“就是!就是!”
駝子辭別了農夫出得門來,就見辛無病匆匆從安芷馨的房間出來,表情甚是痛苦,就問道:“無病,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安小姐的病情又反複了?”
辛無病含淚道:“師父,馨兒吃了那郎中之藥,一點也不見好,今天反而連人都認不出了。嘴裏隻是胡言亂語,無病心裏甚憂,隻好來找師父商議,要是再找不出解救之法,可就遲了。”
駝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臉色憂愁道:“剛才黃老伯倒是說了一個人,隻是此人性情古怪,怕是不好相求。”
辛無病一聽頓時大喜過望,急忙道:“師父,那黃老伯說的是誰,隻要他能醫治得了馨兒的病,哪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徒兒也要求他救得馨兒。”
駝子把農夫剛才的話對辛無病說了一遍道:“無病,不是師父不救馨兒,如果那鬆陽大師是求錢財,倒也好說,師父拚了性命賣光家產也要湊夠費用相救馨兒,但此人看病隻是憑一時的好惡,並不希圖錢財,這可怎生是好?”
辛無病趕忙道:“師父,我們沒有試過怎麼知道那鬆陽大師不肯相救?師父放心,隻要黃老伯的話屬實,無病哪怕吃盡萬般苦,即使舍了性命不要,無病也要懇請那鬆陽道長相救馨兒。”
駝子點頭道:“好!好!師父要的就是你這句話。無病,你既然有如此心意,事不宜遲,我們就去那喜客泉,相見那鬆陽道長。”
兩人說動便動,也沒什麼好打理的,駝子挑了一點行禮,辛無病背了安芷馨,兩人緊趕慢趕,把安芷馨送到那鬆陽道長的住所喜客泉,已是時近中午了。
此時已臨近五月,天氣慢慢地炎熱了起來,中午時分,路上遊客漸漸稀少,兩個人在陽光下趕路,都出了一身臭汗。兩人到了喜客泉見那風景比別處甚是不同,此處林木稠密,空氣清新涼爽,那道觀之外的林木叢中掩映著一汪清澈無比的池水,倒映著藍天白雲,蒼鬆翠柏,景致甚是迷人。
再看那道觀,好大一座院落,甚是雄壯,朱漆的大門上有一橫匾,上麵有四個龍飛鳳舞的墨字“懸壺濟世”,想來就是鬆陽道長的住所了。不過此處雖然住著一代名醫,門前卻冷冷清清,想來定是和那鬆陽道長怪異的為人有關了。
兩人下得泉來,在池邊洗臉淨手,那手掌一撥,那池中頓時水珠湧動,狀似翠嶺吐玉,十分的有趣,兩人不由看得呆了。心道怪不得此處名喚喜客泉,原來這泉水應聲而動,真有喜迎賓客之意,隻是可恨鬆陽道長脾氣古怪,待人冷淡,頗負了這喜客泉的名聲。
兩人洗好手,來到觀前叩門,半天方有一童子打開道觀之門。此童子十四五歲年紀,頭上挽了一個雙鬟眉目還算清秀,可能是嫌兩人攪了他午休,神色頗為不友好。
二人趕忙說明來意,童子看了一眼辛無病背上的安芷馨一眼,冷冰冰地扔了一句:“我家主人出門采藥去了。”砰地一聲就關上門,再叫百呼不應。
二人吃了一個閉門羹,弄得好生沒趣。隻好背負安芷馨到林中坐地。駝子吃不過癮,氣忿忿地道:“這小廝好生無禮,不如一把火燒了這廝道觀,看他還閉不閉鳥門。”
辛無病驚道:“大哥不可魯莽,這樣豈不是害了馨兒性命。”
駝子笑笑道“四弟寬心,大哥不過是一時氣忿而已,怎會不知此時乃求人之際,不能隨便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