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傾囊相授正論劍,意氣風發欲比招(2 / 3)

張少順搶道:“都說了是我們倆說的,你卻來胡攪蠻纏。”

段旭和耿進龍沒搶上話,一個羞惱,一個著急,直抓耳撓腮的。段旭心知昨日比劍,前麵幾個回合自然是自己略占上風,可打到後來,就覺得力不從心,漸漸落了下風,而蔣天勤的招式卻是威力越來越盛,自己情急之下,不得已使出一招“峰回路轉”,這才險險勝了,可這招師父說了不準自己用的,雖然事後師父並未追究此事,但他心中兀自擔心不已。所以對於昨天蔣天勤是否真的相讓那是真的說不準,所以今日真比武,萬一自己打輸,那日後可真得夾著尾巴做人了。所以他實在不想與蔣天勤比試,之所以跟來,一來是想把丁澤峰拉回去,二來也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示弱於人。

蔣天勤心知此事不易相與,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可,可一時之間要想出個辦法卻不容易,眼見剛才四人吵吵鬧鬧又引來不少人圍觀,十幾雙眼睛盯著自己,心道:不管如何,此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於是便道:“咱們在這裏吵,讓師父知道可就不妙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事情不能私下解決?咱們到屋裏說去。”耿張段三人不想事情鬧大,自然連連點頭,丁澤峰雖然一心要在眾人麵前給段旭找回麵子,可心知此事要是被師父知道,那一頓罰是跑不了的,所以雖不讚同,可也不反對。

蔣天勤將四人拉進屋裏,其他人一見好戲收場,無不敗興而去。

蔣天勤就這麼一會兒工夫,自然想不出什麼好主意,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心道此事這丁澤峰是個關鍵,先從他下手吧。於是轉身對丁澤峰道:“你這笨蛋,他們兩個說的話,你也相信?”蔣天勤來鏢局隻有一天,刀劍班中他是最小的師弟,這麼罵師兄算是大不敬了,不過既然現在騎虎難下,權衡利弊,就隻能如此了。

丁澤峰沒想到蔣天勤會忽然向自己發難,呆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蔣天勤也沒打算給他機會說話,接著又道:“下次師父讓我們倆比試,麻煩丁師兄你也讓我一讓,好讓我在你腿上劃個口子,好不好?”

丁澤峰心想也是,便道:“你……”

蔣天勤忽然理順了思路,哪肯讓他開口,打斷他的話頭,又道:“你什麼你?昨天在場人人都看到,段師兄打得我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最後一招,要不是師父喊了一句‘不可!’又飛過來夾住段師兄的劍,我恐怕就不止腿上這一道疤了。讓,讓,讓,你有見過讓別人讓到自己負傷掛彩,還差點性命不保的?”

丁澤峰好容易有說話的機會,立刻指著耿張二人,道:“那他們?”

耿張二人又待說話,蔣天勤瞪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別開口,這才道:“我昨天被段師兄打敗後,心中不服氣。昨晚一夜沒睡,苦思了幾招,料想可以克製段師兄最後幾招,今天早上就去練個他們兩個看,誰知道他們兩個還信以為真了。”這一席話絲絲入扣,丁澤峰一時之間也沒看出有什麼破綻,而耿張二人也想早點平息此事,明知蔣天勤說謊,也不去分辨。

蔣天勤接著道:“雖然我確實想到幾招,不過你們想啊,兩個人比試工夫,有誰會給你一夜時間去思考怎麼破解呢?所以呢,就算我想出來也沒用。”這幾句話一說,使之前的一番話更為可信,就連丁澤峰也點頭道:“不錯,說來說去,段師兄還是憑真功夫贏了。”

蔣天勤道:“那是當然了,而且,就算我當時想出來這招,段師兄肯定還有後招,我也不一定能破。就算破了段師兄的‘墨客劍’,這‘墨客劍’隻不過是刀劍班的入門工夫,那也沒什麼稀奇的。”這幾句話說得丁段二人無比受用,段旭倒不好意思起來,道:“蔣師弟,你的‘墨客劍’其實不在我之下,昨天是我忘記了師父說的話,用了那招‘峰回路轉’,蔣師弟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才受傷的,你的腿現在沒事吧?”

蔣天勤道:“師父就是知道我敵不過你的‘峰回路轉’才不讓你用的,師父真是有先見之明啊,哈哈!”

蔣天勤這一笑,其餘四人也都哈哈大笑。

段旭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去練劍了。告辭!”說罷段丁二人出得門去。

蔣天勤這才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對耿張二人笑道:“差點被你們害死。”

耿張二人道:“幸虧你聰明,不然還真有點麻煩!誰知道這麼倒黴,會遇到這麼個難纏的小鬼。”

蔣天勤道:“好了,沒事了,我去找師父去。”

耿張二人道:“我們也去練功。”說著便跟著蔣天勤出了門。

蔣天勤來到習武場,一邊練功一邊等李佑成,經丁段二人這麼一鬧,蔣天勤頗有點心緒不寧,練劍也不能專注,一賭氣便撒劍不練了。正自氣悶中,忽看到前麵有人圍成一圈,還能聽到有人鼓掌喝彩,左右無事,蔣天勤便走過去湊熱鬧。

來到人群中,隻見二三十人圍成一個兩丈見方的大圈,這些人大都是刀劍班的弟子,也有不少生麵孔,應該是拳腳班的弟子。蔣天勤一看耿進龍和張少順也在,急忙跑去,往二人肩上一拍,二人回頭看見是他,張少順便道:“有好戲看,刀劍班第一少俠和第一女俠在切磋武藝。”

蔣天勤“哦”了一聲便往圈中看去,隻見有一男一女正在比試劍法,女的正是蘇景,而男的並不認識。隻見兩人衣袂生風,劍劍留影,攻的一方固然如狂風巨浪般連綿不絕,守的一方也如銅牆鐵壁般密不透風,兩劍相交時的“叮叮”聲不絕於耳,中間還夾雜著兩人的呼斥聲。直看得周圍眾弟子連連點頭,讚不絕口,當然也有不少人連連搖頭,那是在自歎弗如。

蔣天勤問道:“那男的是誰?劍法怎麼也如此厲害?”

耿進龍頭也不會,道:“這男的叫李多,禮多人不怪的李多。在我們刀劍班中,男弟子就數他第一,他現在用的這套劍法是師父單獨傳授給他的‘回風劍法’,這套劍法當真是厲害啊。”語氣中既佩服又羨慕。

張少順道:“蘇景的‘三三劍法’也不賴啊,未必就輸給‘回風劍法’了。”本來他是男弟子,自然該幫李多的,不過他心中愛慕蘇景,這麼說也就不足為奇了。耿進龍自然明白這一層,也不與他爭執,隻顧看劍。

蔣天勤看眾人一邊看劍,一邊用手腳比劃。原來李佑成單獨傳授弟子新劍法,往往需要弟子練習基本劍法到一定境界,而且傳授給每個人的還不盡相同,這些人或自知無緣得師父傳授,或想多學一點其他人的“獨門”劍法,所以絲毫不肯錯過這個機會來學幾招“回風劍法”或“三三劍法”。他們卻不知劍法的招式易學,竅門卻難以領悟,所以要通過看別人用劍來學一套劍法,往往隻能學到一些皮毛。

這時,蘇景和李多二人已經攻守數十招,一來二人未出全力,二來對於自己的“獨門”劍法多少有所保留,不願和盤托出,所以兩人雖然將劍舞得天花亂墜,卻毫無勝負之相。隻不過眾人隻知劍法精妙,又以為他們確實是勢均力敵,所以依然不住喝彩。

忽然,蘇景俯身,將劍往李多下盤掃去,李多趁勢躍起,在空中連刺三劍,分別刺向蘇景的麵門和雙肩,隻不過刺向雙肩的乃是虛招,目的是讓蘇景無法左右閃避,既不能左右閃避,那刺向麵門的一劍就無可躲避。眼見就要受傷,蘇景心中一驚,順勢翻身後仰,想要躲開這一劍,不過這一來雙腳騰空,無可著力,重心又式,此時隻要李多窮追不舍,等到蘇景身體落地不能再退,就可以穩操勝券,要傷蘇景也是易如反掌。隻不過李多一招得手,不願再追,收劍回身,飄然落地,姿勢優雅之極。他一收劍,威脅頓消,蘇景便使了個千斤墜,落到地上。

兩人這才收劍,眾人也都看出適才適李多勝了一招,頓時起哄,還有人喊道:“李多,李多!”

蘇景也不氣惱,上前道:“李師兄,你這一招叫什麼?好生厲害。”聲音雖輕,但蔣天勤卻聽得清清楚楚,隻覺得這聲音宛如天籟,頓時心為之醉。

李多答道:“這一招是師父傳給我的‘回風劍法’第十六招‘踏風追月’。我可是練了半個多月,才略有所成。這一招,要飛身起劍疾刺,如果敵人防不住,可以繼續追擊,就算敵人防住了,也能讓他嚇一跳。”

蘇景道:“反正我是防不住。你在空中刺我雙肩,我不得不防,但麵門這一劍,我除了後退,別無他法。”

李多一笑,算是默認。

蘇景道:“你看這一招是不是這樣?”說完,便照著剛才李多的姿勢使了一招“踏風追月”。

李多看了,說道:“你這一招踏風是踏風了,追月就追不上了。”說完便比劃了一個姿勢,讓蘇景照著做,又拉她的手,道:“劍該這麼刺。”按她的背道:“身體該這麼動。”

眾人見他二人互相授受,頓覺無趣,這便散了,蔣天勤雖待再看,但也隻能隨著眾人而去,腦海中卻滿是李多教蘇景劍法的樣子。

回到來的地方,李佑成又教了他八式“雪山劍”。如此過了三日,一套“雪山劍”便已教完,而“墨客劍”也越練越純熟。接著又學“吳越劍”,這“吳越劍”招式既多且複雜,足足學了月餘,這才學完,不過相比較於其他弟子的三個月甚至更久來說,已經是一日千裏了。又學了一套“龍遊劍”,又用去了半月有餘。這些日子,蔣天勤跟刀劍班的眾人也漸漸熟識,刀劍班弟子中數他讀書最多,經常給眾人講講書中的故事,又借著每日去采買食物之便,給他們捎幾樣物件,一來二去,和每個人關係也都不差,再沒人當他是新來的師弟。

時間一恍,便過去了兩個多月,這一日,蔣天勤收到了爹原福順鏢局的師父捎來的衣背吃食,還告訴他家中一切安好,要他好好練功。蔣天勤這才發覺自己竟很少想家想爹娘,心中好生愧疚,轉念一想一定是這段時間自己急於追趕刀劍班的師兄師姐,所以練功太過勞累,這才無瑕去想家。這段時間,蔣天勤總算勉強將其他師兄師姐所習的劍法統統學了去,至於是否領悟到其中的關鍵自然不得而知,事實上,同樣的劍法不同的領悟也能有不同的效果,卻不能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