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去偷神殤舞?”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然後隨口問道,“理由是什麼?”
“有人想要。”口吻平淡,轉而又挑了挑眉,道:“怎麼,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是很不願意。”淡淡一句,不喜不怒,“我沒那閑心去應付江湖上那群莽夫的追殺,況且偷的東西又不歸我,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你認為我會有興趣?”
“我恢複你武功。十倍的恢複。”蘇冷依舊不冷不熱。
“十倍?”心思百轉千回,看著麵前斜身臥榻的人,束發的手一頓,“二十倍。這江湖早已今非昔比,我可不知道從前那三流的功夫到現在是不是還能有自保的餘地。”
“十倍。已經是這個時代古武術修行的極限。”蘇冷的氣勢不容反駁。
眼珠一轉,這樣優厚的條件沒有理由不接受,況且……他說已是極限,那就是說我現在是當今武林最強的存在?嗯嗯,我喜歡。
“成交,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該給點預定金?我可不想被路人甲秒掉。”
蘇冷沉吟了一會,方才道:“現在還不行。不過,我可以暫且讓魔寵來保護你。”
“魔寵?”看著看不清表情的人,饒有興味的頓了一下,“男的女的?”
蘇冷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麵色依舊寡淡,卻映出一抹新奇的興味,“你說他是男的,他就是男的。”
“那我說她是女的她就能變成女的?”我愣,“雙性人?雌雄同體?”
“一半的一半。”蘇冷別過臉去,不再看我。
“什麼一半的一半?你這個假仙,每次能不能挑明白了說!”怒。這家夥還真能裝!
“時間到了,你自會明白。”蘇冷倦倦的一拂手,閉上眼睛假寐。
冷哼一聲,我還是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這些天我隻明白了一個道理——隻要是他不願意再說的話題,那麼就算你把他的嘴給掰爛,他都不會再往外迸出一個字兒!否則,最後倒黴的還會是我。
半掩上門,透過門隙,我看見那個人的臉,側在陰影裏,看不真切的樣子。
他突然伸出一隻手,憑空虛劃一下,門砰的一聲關緊了。
無趣的撇撇嘴,轉身回了寢宮。
三天後大婚,女主角是我,男主角有倆。這關係,還真是有夠亂的。
“喂,暗十九,下來陪我說說話。”看到此刻如此悠哉悠哉的避身在房梁上的人,我突然感到極度的不爽。
環胸而立的暗十九紋絲不動。
“喂,本公主命令你給我下來!”我怒了。這小崽子想跟我鬧起義還是怎麼著?
暗十九懶懶的睜開眼,瞥了我一眼又繼續閉上淺寐,絲毫不為所動。
“你下來!”聲音又上調了八度。
就當我以為那個烏鴉還會沉默以對的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冷冷的聲音中帶著某種惡性質的趣味,“你上來。”
我愣了。
嗤笑一聲,一身黑的烏鴉臉色不變,依舊冷漠,如果不是看見他嘴唇微動,我幾乎都要認為出現幻聽了。
那個冰塊,剛剛是笑了嗎?忽略那些不友好的因素,這家夥的聲音還不錯。
“上來。”他勾勾手指,眼中閃著幽幽的狼光。
“好啊,你等著,本公主馬上……”袖中握著連弩的手收緊,然後瞬間揚手,十三枚牛毛一樣的細針以十三個不同的角度逼近暗十九身上的各大穴位。
暗十九突然眸光一寒,看著迎麵飛來的針雨,猛地飛身躍起。
那一躍之快直追飛箭,那一躍之高直中屋頂!
眼見著即將撞上房頂,眼見著即將向屋頂投球的時候——
暗十九半空中一個扭身(雖然姿勢難看極了)避開了屋頂,再一個騰身翻轉(雖然差一點扭到了腰)便輕飄飄的落到了另一根橫梁上,整個過程未曾發出一絲聲響。
看著描刻著銀色圖騰的橫梁,看著上麵踩得穩穩當當的暗十九,我樂了。
我撫額,似真似假的一聲哀歎,“可惜啊可惜,昨晚看十九哥哥不在,本公主也正好閑來無事,隨手在這橫梁上塗了一些專腐人皮肉與布帛的藥水,現在看來恐還未幹,沒想到十九哥哥如此心急的想要表演狗急跳梁……”
話音未落,暗十九一個飛身落到我麵前,直挺挺的站著,臉色發白,眼神發直。
我想,這個表情可以理解為害怕,還可以理解為,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