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 哀瞳篇(上)(1 / 3)

很久很久以前,我不叫哀瞳。我有屬於自己的名字。嗯?好像是姓藍吧,反正對於我來說,姓什麼都無所謂。

曾今,無數人對我說我很幸福。現在呢?如果讓我在未來和從前選擇的話,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選擇這條在外人眼中的不歸路,隻因為,這條路上,有那個人。

現在,我對從前唯一的記憶就隻剩下那個被曾今的我喚為姐姐的人,不過,那絕對不是什麼思念,是恨。深入骨髓的恨。

我從來不喜歡她,至少現在是如此。我不知道從前的我對這個所謂的姐姐抱有什麼心思,依戀麼?嗬,像我以前那個蠢樣子,好像的確是如此。

我不記得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恨的,就像我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被拋棄的一樣。

那些年的歲月鮮明而溫柔,如同一室的海棠,嗬,我更喜歡叫那種生活是軟禁。明明知道結果是無法逃避的死亡,我卻還是一頭無怨無悔的往下紮,真好笑,曾今的我的確是蠢得可以。

那一年我十歲吧,管他呢,反正也永遠不會有人去關心我那些無聊的過往。我那時的記憶除了一片火海就是漫天飛濺的血霧,說實話,我很喜歡那種踐踏生命的感覺,好像隻有那樣,才會引起別人的恨,才會知道自己還活著。

可是,那是的我又弱又愛哭,哪有什麼力量去與那些族中位高權重的長老抗衡?那些老不死的真好笑,一大把年紀了,卻還是為了爭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跟街頭潑皮一樣的廝打,以為戴上一張從別人臉上剝下來的皮我就認不出來?哈哈,那種腐屍的臭氣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看著昔日被喚為父親的男子倒在血泊中,灰白的頭顱被戰勝者當成宣勝的旗幟一樣高舉過頭頂,我隻感覺到無聊。

笨死了,你難道不知道那個惡心的讓人作嘔的男人已經趁亂逃進密室了麼?還是他們真的是老了,連眼睛都花到這種地步?

腳下一滑,回頭,我看見那個我喚了幾年的哥哥一把將我推了出去,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過來了,他慌措的從後麵逃了出去。我沒有叫他,當然,更沒有告訴他,後門有死士的等候。我看著他的頭顱在一瞬間從後門飛了出來,骨碌碌的在我的腳下轉了幾個血圈,然後停住,灰白的眼睛中滿是對死亡的驚恐和畏懼。真沒用——門口的那群死士手腳又慢了,刀的準頭也不對,真是,枉稱什麼散魂,他們難道不知道,那樣讓人在一瞬間就死透了麼,無趣。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在他的頸動脈上輕輕的劃上一刀,然後挑斷他的手筋啊腳筋啊什麼的,那樣才能讓人充分感覺到死亡降臨的極度恐懼和徒勞掙紮的無妄。

我當然沒有說出來,因為,我的那個父親害怕他的親生兒子會出賣他,早在廝殺開始之前就已經騙我喝下了一杯啞藥。呃,藥中的毒下過量了,傷了肺腑,每個十七八年的一準兒好不了。不過,我想我不用了,今天以後,我的人生就估計就已經提前結束了。死麼,我自是不懼的,十年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我早就對這個滿是髒汙的世界失望了,既然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為這個世界製定新的生存法則,那就死了吧。我不在乎。

不過,在此之前,我真的挺不甘心的,畢竟那個大頭跑了,我這個傀儡白白的枉死,真是讓人,不忿。

所以,我很無意,真的很無意的‘不小心’在‘傷心欲絕’的時候扯下了那個冒牌貨臉上的人皮麵具。嗬,父親大人的手段真是愈來愈狠了呢,居然揭了二哥的麵皮後才戴上去的,怪不得瞞過了這麼多人。不過,很不幸的是,沒有瞞過我。

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在我腦海中停留了不過片刻,我還記得,曾今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年策馬揚鞭,是何等的青春肆意,因為和父親擁有一張八分相似的麵容,他自小都是極高傲的,父親也極疼他,不過,那種父愛的表現並沒有維持多久,直到我九歲那一年,無意的闖進了父親書房中的密室,那種殘酷的真相才讓我真正的開始正視那個自小被家族所有人都嫉妒的天之驕子的生活。

那是一個昏暗到極點的地方,鐵鏈,囚鎖,鐵鞭……數十個與我年齡一般無二的少年,被像狗一樣困在地上,纖細的身子緊貼著冰涼的地麵,而那張臉,才是讓我真正震驚的地方——十三個少年,居然,居然都有一張極其相似的容顏,赫然是,父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