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心中略微驚訝,但隻道是門被卡住了,這時他心中一片蒼蒼涼涼,第二次拉的時候就用上了剛剛領悟不久的道力。照理說,便是這薄薄板門再厚上十倍,被他這麼一拉也定是連門帶栓一齊給拉脫了來,然而……..
門紋絲未動。
朱海瞳孔收縮,來人莫非已經先一步用神念鎖定了自己的位置,施術將這處房屋禁製住?這需要何等的神通!他此時道基雖然是初築,然而對天地間元氣的細微感應乃是極強,這人竟是在無聲無息間做成這一切,單是這份悄然的淡定,已足可驚世駭俗!
小院外的山道上,已有無聲的沉默逼近。來人在外麵站了一站,似乎在等候什麼指示似的。緊接著就有人朗聲道:
“奉代掌教口諭,我攜同闡教門下薛惡虎,金吒等前來拿取縱放妖物,連害兩教弟子一十五人的邪魔外道殷朱海!”
聽這人的聲音,乃是無當聖母的二弟子玄如,他之所以在拿人之前先說這麼一聲,並不是對那長耳這區區一峰抄持賤役的總管有所顧忌,而是為了全金靈聖母的麵子,日後就算說將起來,也是通了禮數。
朱海聽了這話心中一驚,那白澤昨夜自己親見隻殺了土吒,張山父子以及其兩名從人,哪有一十七人之多?他卻不知道這異獸服丹以後,已成氣候,順勢就又伏殺了東昆侖上十名弟子,在大肆吸吮精血之餘,以出被困百年的胸中的這口惡氣。他張口欲辨,但卻發覺聲音已傳不出去!
這是何等道術!外麵的聲音能傳得進來,自己的聲音卻傳不出去!
院外劍拔弩張,院內卻一片寂靜。唯一清晰可辨的,隻有舒緩的掃帚拂過地麵的沙沙聲。
兩者之間相隔隻得一扇薄得四處漏風的木門,這門甚至已經古舊得連蛀蟲都不想下口,但院內院外的世界,卻是截然不同!
玄如心中暗自有些惱怒了,他在無當門下哪裏受過這等冷落,麵上不動聲色,人已微微後退半步,用頗有些悲天憫人的口吻道:
“既然這邪魔執迷不悟,玄真師兄,那自然就怪不得我等,五師弟,破門!”
玄真作為金靈聖母首徒,有人上峰來拿人自然是要知會他一聲的,並且昨晚遇害的六人中,赫然有兩人都與他大有關聯,那虛令是他門下弟子,其父也是一年四季供奉不絕。因此心中也是大為光火,便冷眼看著玄如的五師弟玄至一掌向著那扇小門按將上去!
朱海透過窗上的縫隙,看得心中大急,但他此時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這一下按得是輕描淡寫,但玄真的眼神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這名不見經傳的玄至運勁之際,臉上眉間有隱隱的紫氣閃現,分明已是將本門玄功修煉到了第十層以上的征兆!
玄至的手掌其實並沒有觸到門板,隻是虛虛的按了下,就轉身回來,灑然道:
“各位,請。”
這種事情當然是弟子服其勞,自然有門下虛字輩排行的想拍這馬屁,趕緊上前一推,
接著再推……
然後拿肩膀扛住用力擠。
以腳使勁踹,
整整弄了十分鍾後,
最後終於放棄,低著頭喘著氣可憐巴巴的道:
“師尊,這門好象……沒開。”
出了這檔子意外,玄至的臉色已成鐵青,看著周圍人那似笑非笑的嘲弄神情,他猛然一拂袖子將那弟子卷開,身後放出大團黃光,彙聚成一把龐大威猛的燦爛金斧,呼的斬向那扇似連風都吹得倒的木門!
這一斬去勢極其勁急,且不說威力如何,但是此道法寶一出,連帶附近修為不足的,都給吹得東倒西歪,須得用手扶撐住東西才避免出醜,旁人雖然看不出來,但朱海此時已初築道基,這一斧劈下,竟是感應到四下裏的木元在淒厲的奔逃呻吟!
旁人若是先前對玄至有輕視之心的,已是盡數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