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並沒有太多機會可以琢磨這個,因為她為我安排了各種各樣的訓練。文學武功,樣樣俱全。她請來的那些師傅,有些甚至比太學院的武學師傅們還要厲害。當然,這些,都是私下進行的,並沒有幾個人能知道。
“啪”地一聲巨響,讓我渾身一震,終於從往事中走出來,看著她怒目而視的臉,我輕輕站起來,緩緩地跪在地上,向她叩首:“義母,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麼,我可以對如月說對不起,可以對太後說對不起,但每每見到柳惠茹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似乎對她道歉,是一件讓我如此難以啟齒的事。
我聽見太後粗重的喘氣聲,很響很響,我知道她很生氣,但是,我也很無可奈何。
她頒下懿旨的時候,我就曾經親自求見她,對她說:我沒法愛上她,恐會讓您失望。
但她那時,卻依然嘴角含著笑意,對我說:“惠茹是個很好的女孩,你會喜歡她的。”那笑容似乎還有旁的深意,但我看不懂,所以幹脆便不再費心去揣摩。
一個茶盞在我身邊四散開來,裂成碎片。太後娘娘從臥榻上站起,一手指著我,瞪了半晌,才恨恨地說道:“對哀家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隻要肯分些心思在惠茹身上,你便知道她是一個多麼好的女孩子!從前……從前你跟哀家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哀家從不曾料到,你竟然喜歡一個青樓女子!那個女子,她有什麼好?!哀家看過她的畫像,不過,她的確很嫵媚,可是,娶妻當娶賢,你這樣辛辛苦苦,在戰場廝殺這麼久,才掙下這種功名,你難道就想這樣罷手麼?!……”
她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但忍了忍,終究並沒有說別的,隻又緩緩地坐下來,靠在臥榻上,對我擺擺手,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再跟我說。
我對著她叩首,然後緩緩地退了出去。
那天晚上,坐在院中的樹下,我捧著一杯熱茶,對花如月說:“我給你準備了一千兩銀子,你先去江南待上一陣,等事情平歇下來,我就派人將你接回來。”
她呆了一呆,終究還是搖頭。我皺眉嚴厲地望著她,希望她知道我是出於一片好心,但是,她卻依然直視著我,搖頭。
“侯爺,如月不願去江南。他們如果想找麻煩,那就盡管來好了。我不怕他們。”她跟我,其實都知道,那些“他們”,都是名聲赫赫、舉足輕重的人物,隨便一個拎出來,都會讓平頭百姓們發抖。
但是如月說她不怕。
她跟如意,一點也不像。如意害怕的時候,會揪住我的衣襟,對我撒嬌,會找個借口讓我陪著她,但是花如月卻不需要。如意像是一株羞怯的含羞草,而花如月,卻像是一株鎮定而能奈霜寒的ju花。
我無法,隻得由著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