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活著的時候你並不懂得她對你的重要性,待她離去後你卻又開始相思成愁。 Ww WCOM
陳君言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流目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然而在他再次對她話、叫她的名字隻能聽見自己空蕩蕩的聲音時,他的心一瞬間痛到極致。他活了上千年,見過太多的死亡,唯獨這一次,他方才明白死亡有多麼的可怕。
不至於叫他絕望的是陳君言死前對他的話,那是他此後活下去的唯一寄托。假如上垂憐,假如運氣夠好,假如緣分注定,他與她的再次相見就並非癡人夢。能再見到她是他最奢侈的期盼。
而後一切就如世人所知道的那樣,平安鎮的人因為瘟疫相繼死去,當然外麵的人則認為他們是死於千年老樹妖的詛咒。不管怎麼,這個原本生機勃勃的鎮至此算是以生命全無而終結。幾十年的風吹日曬,使得平安鎮就成了我們來時所見的那副模樣。
顯然陳府是這當中唯一的例外,流目念著那是陳君言的家,不舍得讓其在風雨中毀滅,三兩頭就會跑去整理一次,才保住了它昔日的模樣。還有更重要的便是流目想著,若有一日陳君言回來了,卻沒有地方可居住該如何是好。所以他得時刻準備好,不管她何時回來都有地可落腳。
流目這些話時眸中閃耀著期盼的光芒,好像不久之後陳君言就真的會回來找他。可我看著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裏無比清楚,他沒有多久日子可活了。
邊的墨藍色漸漸變成了朝陽的金黃色,總算是亮了。
北岐別有深意道:“既然平安鎮的事情過去了幾十年,你也沒有遭受到任何懲罰。那前幾日的雷不是罰而是劫嗎?”
流目淡淡一笑:“劫也好,罰也罷,對如今這個苟延殘喘的我都並不重要不是麼?我唯一遺憾的是我沒法再繼續等她了。我死了以後,她回來見不著我該怎麼辦?”
他這話時的神情帶著萬般無賴,神色間有怎麼都掩蓋不了的悲傷。我卻突然能夠理解他的悲傷,他之所以繼續活著隻是為了等到陳君言的歸來,可現在老對他這麼殘忍,連一麵都不讓他再見就要奪掉他的一切。
我一向不太擅長安慰人的話,況且我以前也沒有遇見過類似的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樣做才能讓他不那麼難過。至於我為什麼想要安慰安慰他,一是覺得他有些可憐,而是我竟然有些羨慕他以前那樣肆意的生活。
他的可憐和無盡不一樣,陳君言曾經大膽的向他坦露過自己的心事,如果那時候他足夠聰明,抑或能預見後來的話,他就不會那樣簡單輕鬆的拒絕掉那個姑娘。他明明可以從那個時候就擁有他現在無比期盼的幸福,卻硬生生的由自己親手毀掉了一切,他的心裏有多難受我無法想象,但這份難受顯然折磨的他無法繼續修行。
至於羨慕該怎麼了?雲澤湖君是掌管雲澤湖的仙君,我打有記憶以來就隨著他修行。前年以來,我做的最多的事便是修行苦練,聽到湖君對我的最多的話便是要渡過劫,飛升成龍,給雲澤湖的上千水族做好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