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陳君言此時沒有因為流目的話心生希望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瀕臨死亡時對生命的渴求是最強烈的。Ww W COM還有最重要的是流目對她,讓她陪著自己。這本是她最大的奢求不是嗎?
然而希望僅僅在腦海裏存在一瞬,許多不可忽略的問題便撲麵而來。終究她做不了冷血無情、自私自利的惡人,平安鎮的幾百條性命橫梗在眼前,容不得她不思考。
她望著麵前那個讓自己記在心上的男子,懷著一絲可能性問道:“你能救我,那你能不能救救鎮上的其他人?”
流目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黯淡,心底的答案每一個字都太過殘忍,他若是這樣直接出來會引得她多難過。事實上他不願意救他們並非隻是出於他們已經沒有了作為回報的東西,更重要的是他救不了。人們總覺得妖魔力量極大,能令人起死回生,能呼風喚雨,使地變色,殊不知他們其實隻是地中微不足道的塵土。
沒有踏出平安鎮地界時,他也曾一度以為自己不可一世,可以主宰平安鎮的萬物。可山外有山,外有,出了平安鎮他才知道自己何其渺,雲澤湖君也是那時候在外麵碰見的。他仗著自己修行千年,絲毫沒有將那個掌管湖泊的仙君放在眼裏,後來還在他手裏吃了大虧,才又灰頭土臉的炮灰平安鎮,想出了這樣的辦法來提升修為。
到底,世間萬物的命運都由地主宰,而他不外如是。既然大家處於同一地位,他又有什麼能力在地的掌管下挽救這幾百條人命,況且他們也有七情六欲,不喜他掌管的物什擁有與他同等的權力,凡是違背它的,都必受懲罰,這也是成千上萬的異族雖敢在人間遊蕩卻不敢擅自改變凡人命運的原因。
流目雖然沒話,但他的表情再明顯不過。幾乎是在剛問完話的一瞬間,陳君言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幸好她本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不至於失望太大。
想了想,陳君言問道:“你真的有辦法救我嗎?”
流目點頭。
陳君言笑著又問:“這樣對你沒有什麼影響麼?”
流目不由得愣住,他不明白陳君言為何突然這樣問。按理人類應該對他們的規則不太了解才對,就算了解,那也是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士才會去做。
看他的表情,陳君言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盡管她現在根本沒有多少力氣來出笑聲,她還是笑道:“看吧,我猜對了吧。在你你要救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若是容易的事你從來都不會做出那副毅然決然的表情的。”
流目擺頭,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又在自作聰明,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活了上千年的妖怪,救你這麼一條的人們有何難?”
“很難的。”陳君言突然止住笑容,麵上帶著了然的神情:“你那麼想要人們的陽壽,卻不敢直接取其性命,非要想處那樣彎彎繞繞的法子來欺滿地就明了你們也與我們一般,有些事依然無能為力,就比如現在,我的命。意若要我死,你若又要我活,那可就是在同它作對了。人們總意不可違,與你們而言,更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