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殿裏,太後見到皇後來了,一臉的欣慰的說道:“前些日子便知道你病的不輕,幾次祐樘來請安,也說起你身子弱,現在看到,精神好些了,哀家也放心些。”聽見太後這般說,皇後一臉局促的說道:“臣妾身子向來弱,如此讓母後擔心了,都是臣妾的不是。”
“唉,過去你也是個活躍的丫頭,身子也硬朗,隻是啊,這六宮的事太多了,一折磨起來,人都不行了,哀家也是這樣熬出來的,當然知道其中的苦楚。”太後一邊說著話,一邊拿起茶盞,輕輕的嗅了一下茶香。
這才看似無意的繼續說道:“對了,最近宮裏的情況如何,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過。”
“回稟太後,一切安詳,太後無需太擔心。”
“這樣就好,六宮中能得享平靜,也是你這個皇後領導有方,不過……”太後說到這裏,略略停了停,方才繼續說道:“雖然俗話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有的時候,可能漁翁未得其利,會先見其害。”
王皇後恭敬的說道:“臣妾明白。”
“明白就最好,你看看這新茶,可是上好的裨祈紅茶,這可是韋家的二姑娘上次來看哀家的時候,送來的,可真有心……”說到這裏,太後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王皇後。
王皇後拿著檀扇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了幾分,可是卻還是帶著笑的說道:“韋家的微微嘛?可是好些年沒見她了,上次來宮裏給我請安,才這麼點高呢,現下已經如此得體了,這麼得母後的喜歡,那有空臣妾也招她多進宮來陪母後聊聊天。”
“這倒不用,她上次來請安的時候,得了皇上的眼緣,一直留在宮裏做客呢。”太後說到這裏,放下手裏的茶盞,然後定定的看著皇後說道:“哀家不在意你要往宮裏添人,也不在意,有人向皇上送美女,隻要這是良家子,能進的了宮裏,上的了台麵,能讓皇上開心,哀家隻會高興。”
王皇後明明是吃了暗虧,可是卻又不能說出來,明月看著她手裏握著扇柄的節骨都泛白了,但耳邊卻聽王皇後一臉恍惚的說道:“母後這樣說,就是錯怪臣妾了,這事臣妾也是昨日才聽萬貴妃提點下方才知曉的,當時便驚的病了一場,今天一剛好些,便趕緊來見母後了。”
太後聽了這話,一按桌案,雙眉一挑,然後冷哼道:“這六宮裏的事,還有越過你去的?你這皇後當的是越發舒坦了,什麼都有人幫你操心。”
王皇後哎哎嚅嚅的應了一聲,看著她這樣扯不清的樣子,太後越發沒脾氣了,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算了,你也在病著,哀家也就不與你計較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王皇後這才行禮退下,走了出去,看著明月便說道:“明兒個你見那個韋家的丫頭好好聊聊,看看她的做範,口氣。”說到一半,手裏的檀扇,一不小心就用力過了,把裏雕的極精細的小縷空雕花給榻斷了。
當下心裏一驚,此事韋家越過皇後,投了萬貴妃的門路晉送的女兒,所以皇後才這般生氣?
不對,明月想到這裏,不由搖了搖頭,明顯的不是,要是萬貴妃晉的,她萬不會在皇後麵前左右挑剔著,隻怕這裏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現下,朱祐樘身份雖然已定,但還是沒有正式立為皇諸。
明月想著這些,回到自己殿裏,又覺得有些頭痛,吩咐冰含點醒神香,看著冰含在一旁更換香爐中的香料,越發覺得心裏煩燥,歎了一口氣,皺眉說道:“你遣人去請那宮裏的貴客韋家的二姑娘過來聊聊吧。”
“淑女,皇後娘娘不是讓你過去見他嘛。”冰含說到這裏,躊躇了片刻,繼續說道:“要是您請她不來,可不……”
明月思量了一下,確實這要是請了不來,再去見她,那可就顏麵全無了,但如此過去見她,明月著實有些不願意自降了身份,雖說是皇上的新寵,必竟還沒有安下名份,左右掃了掃眼眉道:“你就說我這裏有太後之前賞過的新茶,聽說韋姑娘是賞茶的名家,請她過來一起品品。”
冰含聽了這話,這才轉了轉眼,應了去辦差,有了太後賞茶的名目,便是不給明月麵子,也得給太後麵子。
明月看著冰含去請人了,想了想,雙目一抬,又著人為自己好好梳妝了一打扮了一下,特意把朱祐樘以前送的一隻八寶如意流喜釵也拿了出來。
正裝扮的時候,便聽到有人來報,說韋二姑娘來了,趕緊整襟坐正,這才著人將人請了進來。
看著來人微微福下身,恭敬的說道:“明月淑女萬福。”
明月對這個傳說中的韋姑娘一向沒什麼好印像,所以雖然伸手相扶,卻沒有馬上開言,隻是玩味的看著對方,隻見韋家這位姑娘,兩頰滿是剛受過雨露滋養的緋紅,明淨的臉蛋上沒有著什麼太重的明妝,可是膚色好白裏透嫩,五官雖然說不上多精致,可是搭在一起,顯的特別嬌嫩年幼,便添了幾分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