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想想看,如果換成你的話,一個不知道來曆的孩子突然來到你的身邊,他會的本事甚至你連聽都沒聽說過,出手幫了你一個很大的忙,你會不會覺得很可疑?”
“露希婭是我的妻子留給我唯一的回憶,我知道這段日子有些冷落她了,可是對我來說,她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沒有之一。如果你承認你對她有好感,想要追求她,那麼我都能理解,也能接受,可是我無法想像一個魔法師會跑來我這兒當一個小小的園丁,理由就是他想要變魔術……”
“而且現在阿克裏昂和格爾泰也死了……”說到這裏,公爵雙手抱臂的動作又重新恢複成一頭猛獸作勢欲撲的姿勢,冷冷的說道,“你以為光憑幾句話就讓我放下對你的懷疑?這件事我必須謹慎。”
普萊森有些煩惱的搔搔腦袋,這種人固執得很,又不太好說服,問題是自己的事情也不方便全部告訴他啊……
就算告訴他,大爺是和漂亮的女精靈**的,你猜他會不會當場拔劍剁了你?
“怎麼說呢?公爵大人,你在路上走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乞丐?”
“當然。”
“那麼你會施舍給他一點錢或者是吃的嗎?”
“當然,也許還有一件完整衣服,如果他身強力壯的話,也許我的軍隊裏會有他的位置。”
“那麼,那位被您施舍了一件衣服,並且在您的軍隊中成為您的士兵的乞丐,他問過您這樣對他有什麼企圖嗎?”
公爵的眼睛在那一刻有些充血,普萊森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怒意。顯然,不怎麼擅長言辭的公爵認為自己被耍了。
“篤篤。”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兩個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爆發被暫時打斷。
“進來。”
門鎖扭動了一下,關得很輕,然後聽見一個人極為輕細的腳步聲,走得很慢,但是公爵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臉色也變得溫和起來:“你怎麼過來了?”
普萊森的椅子背對著門口,但光是這樣也猜到來人是誰。
露希婭的繼母,維羅娜。
“我聽說露希婭有客人來了,於是就過來看看。”
一個穿著華貴的緋色公主裙的女子極為小心的端著一個銀製托盤,上麵放著一杯冒著嫋嫋熱氣的咖啡,以及一根調匙,走過普萊森身邊時,極為隱蔽的斜瞥了他一眼,然後直直的走到公爵的麵前,無視了他那雙伸過來準備接住托盤的手,硬是把托盤放在桌上,親自把咖啡端起來送到他手裏。
然後才朝普萊森微微欠了下身,裝作不經意的打量了下他渾身上下的……帶著血跡的洞洞裝:“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公爵大人的妻子,維羅娜。”
很正統的貴族,普通人在他們眼裏的地位比寵物還不如,至少他們這種人是會偶爾抱抱小貓小狗的,可是對普通人絕對不會。
普萊森的禮節並沒有因為他的裝束而失分,相反讓這個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她在挑剔的貴族太太覺得有些驚訝,不過這並沒有讓她冷漠的臉色有任何的緩解。
“我是普萊森。沒有姓。”
“真是令人吃驚。”
維羅娜一把捂住了嘴,好像很吃驚似的。
從進門開始就在演,這是普萊森一個旁觀人的看法。
她說“露希婭的客人”,那麼就是說來者是她維羅娜的晚輩,那一眼打量已經暴露了她心裏的厭惡和嫌棄,然後在普萊森說他沒有姓氏的時候更是浮誇,就差點明白說出:“你是賤民”這種潛在的台詞了。
一個讓人無比嫌惡、做作的惡心貴族,這種人幾乎是那種好逸惡勞,混吃等死的蛀蟲的代表。
可是普萊森可不是什麼吃了虧還會默默忍受的人,除了當年沒有實力的時候忍過貝爾洛加斯以外。
普萊森並不接維羅娜的話茬,在他看來,這個比露希婭隻大個四五歲,喜歡擺譜又喜歡搬弄是非、勾心鬥角的女人毫無對話的必要。
他重新坐了下來,看著有些臉色不自然的公爵說道:“您剛才對於妻子的回憶說到什麼地方了?”
維羅娜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