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小小的鎮子裏鎮民們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領主是否得人心——唯一一位小販急忙丟下正在討價還價的顧客,垂著手,恭恭敬敬的立在自己的小攤邊,臉上卻沒有絲毫那種遇到城管的慌亂表情;鎮裏的老人都從沐浴在陽光中的坐椅上站起來,並沒忘記把頭上的帽子取下來;兩個結伴而行的年輕女子收起了碎花洋傘,半蹲在路邊;而更多的人則是自動的擁在路邊,望著騎著馬上的公爵,虔誠的在胸前劃著十字,嘴裏喃喃有詞。
即使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可是他們嚴肅而莊重的表情,想必也不會是象詛咒安倍晉三那樣心裏畫著圈圈,而是誠心誠意的向心中的神禱告。
普萊森好奇的一路打量,眼前這麼多事物都是這四年裏從來沒見到過的。整天見得的全是花草樹木和那些尖耳朵的家夥,再英俊美貌也有審美疲勞的一天。
公爵府完全沒有給他震撼的感覺,並不是一座高高聳立在白雪覆蓋山巔的威嚴古堡,也不是電視裏曾經見過的那種有著密密麻麻幾百個房間的巨大城堡,不過是一幢小小的四方形三層小樓,外加上兩個帶著尖頂的圓塔。
“跟印象中的差遠了啊。”普萊森心裏腹誹著,然後對著八字排開,迎接公爵回府的那些仆傭們露出招牌似的笑,這些前輩們看著自己這些後來者,有一些淡淡的排斥感和優越感。
“格爾泰。”
“是的老爺。”
穿著一身燕尾服,梳著光滑的大背頭,想必就是傳說中的“管家”。這種後世還存在的職業有著悠久的曆史,可是今天看見活的了,卻很難想像這隻是一個管家,總覺得這是一名出自名門的紳士。
格爾泰管家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崇拜公爵大人,同樣是嘴上留著兩撇向上翹的麻色胡須,隻不過很細,修剪得很精神,跟公爵那種爬滿了嘴上,好像爬山虎似的又有不同。
格爾泰不管是和公爵說話,還是和這些剛剛脫離難民身份的新晉仆人說話,身軀永遠是挺得那麼直,聲調抑揚頓挫的吩咐仆人們安排好新來的人,用完全一模一樣的步伐走向普萊森,微微低下了頭——否則他就完全看不到這小家夥了,他實在是太矮了點,而不看著他的眼睛說話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管家應有的儀態。
“你……”格爾泰微微皺起了眉,也許是年紀有點大了的原因,記性有點不太好。而普萊森一眼就看出了這位老人皺眉的原因。
“我叫普萊森,管家先生。”
格爾泰平靜無波的眼神中顯然閃過了一絲訝異,後麵似乎還附帶了一些讚許的成分。
“好的,小普萊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