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直接被領去廚房,而萊多萬被帶去了馬廄,而普萊森因為是園丁的緣故,有幸見識了整個公爵府的全貌。
雖然公爵府比普萊森想像中的小了許多,但整個占地麵積可一點也不小,從大門口進來,石板路的兩邊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紫喬,再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地,每隔五十步左右的距離,種上了一棵巨大的千年榕,鬱鬱蔥蔥的樹冠就象一個巨大的蘑菇,隔絕了灼眼的陽光和令人窒息的熱浪,除了一個鋪著青石磚的巨大噴水池,整個公爵府簡直象是一個小型的公園。
花了半個小時,挺直了身軀的格爾泰管家帶著小普萊森繞著整個公爵府走了一圈,又回到大門口,汗水已經順著他毫不透氣的黑色燕尾服象小溪一樣流淌了下來。
“剛才你所見的,就是你的工作區域。”
管家先生就算是掏手絹擦汗的動作也顯得極為斯文,明明是滿頭大汗,卻隻是輕輕捏了手絹一角沾了沾,而且隻針對眼角眉梢那裏已經快要滴下來的汗珠。
“在府裏,你不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名園丁,並且供職在令人尊敬的公爵大人府裏,你要明白這一點,就算你今年才十歲,出了錯的話,一樣會受到責罰,明白嗎?”
“是的,先生。”普萊森微笑的準備告訴管家自己已經十二歲了,就看見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男子迎麵走過來,穿著一身還算得體的青色袍子,腋下夾著兩本書,長得還算可以,隻是臉上有一種怎麼遮掩也遮掩不住的喜悅表情。
普萊森鼻子動了動,這人身上有一種奇特的香味。
“噢,是管家先生。”
“莫裏森先生,辛苦了。小姐的課已經結束了嗎?”
“確實如此,小姐的天份真是讓人吃驚,進度很快,相信不久,小姐就會成為一位出色的音樂家。”
“都是源於您的悉心教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了幾句,普萊森在一旁看著,嘴色微翹了起來。一個低下了頭,一直沒抬起來過,另一個則揚起了脖子,一直高傲的目視前方,直到這客氣之極的交談結束,兩個人的目光始終沒有接觸過。
這公爵府的管家都是如此姿態,果然平民和貴族之間有一道無法無視的鴻溝嗎?
“這是小姐的家庭教師,一共有四個,分別是教授音樂、數學、曆史和社會學。”
格爾泰管家似乎知道普萊森在想什麼,先一步把他心裏的問題說了出來。並且頓了一頓,仿佛在猶豫些什麼,過了一會才遲疑的說道。
“反正你遲早也會知道,有一些不妨現在就告訴你。但是你要記住一點,這裏是加拉斯公爵府,不該你問的,不要多嘴,不該你聽的,就算聽到了也得裝作沒聽到,這是為你自己好。”
普萊森忙不迭的點頭,這一點,上輩子就知道了。
“公爵大人原本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但是在兩年前戰爭開始後,兩個兒子相繼戰死,受到這種痛失愛子的打擊,公爵夫人也一病不起,半年前去世,現在隻留下公爵大人和小姐相依為命。”
不知道格爾泰在公爵府裏服務了多久,似乎很有感情的樣子,越說到後來,語氣越沉重,本來就沒有表情的臉上更是嚴肅無比,“有關於這些事情,絕對是府裏的禁忌,萬萬不可以在公爵或者小姐麵前提起,免得他們傷心,記住了嗎?”
“是的,先生。”普萊森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就算管家不說,這種基本為人處事的東西他還是懂的。
格爾泰點了點頭,又追加一句讓普萊森這個已經兩世為人,見多識廣的怪胎都有點唏噓:“如果遇到小姐,注意多留神一點有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小姐的眼睛失明了,看不見東西。”
普萊森再也無法鎮定,“啊”了一聲。
家破人亡的故事不是沒聽過,妻離子散也不是沒見過,可是聽著一臉凝重的管家說起公爵府裏的事,又怎一個慘字了得。
兒子,妻子相繼離世,唯一的女兒又瞎了……普萊森突然對那個仍然有著一雙犀利眼神的大胡子起了莫名其妙的同情,明明不太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