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貪婪,不過有人貪慕的是愛人所予的溫暖,有人貪慕的卻是自己根本沒辦法控製,沒辦法坐穩的江山。

前者的貪婪說出來,那是溫柔繾綣,是屬於兩個人的事,後者的貪婪,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所圖太大,臭棋簍子竟以蒼生為棋胡作非為。

掌櫃的隻知道陳阿嬌是東家的親戚。卻並不知道劉徹是什麼身份,陳阿嬌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於是,這一室便溫馨祥和,沒人知道他們肩負了什麼重任,自然也沒有人催著他們要快些醒來。

‘藥’香彌漫之中,看不見的地方,暗‘潮’正在洶湧……

“快!快!”馬蹄聲中,杜周在喊,“快,前麵那個城‘門’,所有人下馬,十人原地看馬,給馬喂食,其餘人等隨我立刻進城,去青縣找那縣令!”

“諾!”齊聲應和之中,馬蹄聲止住,眾人齊齊下馬,身上深‘色’布衣之下,藏的卻是輕甲。

刀劍,自然是不能帶進城的,待搜完身,眾人分散入內,齊在縣衙‘門’前聚集,這明顯異於常人的氣質,便讓人忍不住為之側目。

“掌櫃的,掌櫃的!”小夥計屁滾‘尿’流地跑回來,輕輕道,“您讓我盯著那縣衙,如今縣衙‘門’口忽然來了好些人,粗粗一看大概有近百,全是一模一樣的深‘色’衣服,個頭都差不多高,一個個膀大腰圓,如今都在‘門’口等著,那陣仗,真是嚇死個人啊!”

掌櫃的扔下手中冊子:“那縣令近日都沒‘露’麵?”

“沒有,”那小夥計慌忙低頭道,“我叫了幾個叫‘花’子幫我盯著,說沒見過,好在那張老兒平素就是個不理事的--除了收錢的時候。不然如今青縣無人主持可不就‘亂’了?”

那掌櫃的沒有說話。

“掌櫃的,那些人還盯不盯?我聽街口的二愣子說,那些人身上有殺氣,肯定是殺過人的。錯不了!”那小夥計神秘兮兮的說。

他口中的二愣子,原是跟人走南闖北跑鏢的趟子手,沒殺過人,但也見過不少殺人的人了。

掌櫃聽聞渾身抖了一下:“罷,罷,你再去聽著,我先出去一趟。”

那小夥計應了便折身出去,掌櫃的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這東家的親戚是什麼人,危危險險,神神秘秘,又要我盯著衙‘門’那頭……罷,罷,但願不要是什麼朝廷欽犯,算了,趕緊回去叫醒了他們,若真是欽犯便趕緊讓他們躲遠些。雖東家對我有天大的恩情,可我也有一家老小,折不起,折不起啊!”

他主意已定,出‘門’便坐了車,急急讓那馭夫狠‘抽’拉車的牛幾鞭,好快些兒回到家去。

這時的劉徹,卻已慢慢地睜開了眼來。

渾身劇痛,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山崖之上被死士‘逼’得走投無路,然後,便看到了陳阿嬌,她陪著他,一起跳下了懸崖……

他輕笑,轉頭,卻看到了旁邊榻上的人,於是,眼睛便睜大了:“阿嬌姐?”

一時之間,心頭竟湧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來:莫不是真的已然到了‘陰’朝地府,而陳阿嬌卻陪在他身旁了?他想起身確認,卻是鑽心的疼……

這是……獲救了?

狂喜之情瞬時席卷了全身,他雖然不知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哐’

‘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中年男人衝了進來:“郎君,‘女’郎,醒否?醒否啊!”

劉徹卻不說話,隻冷冷地看著他,見他圍在陳阿嬌榻前呼喚,心頭百轉千回,想的卻是:此人是什麼來頭,他意‘欲’何為?

“‘女’郎你要小老兒盯著那衙‘門’,如今衙‘門’口來了百餘大漢,個個殺氣騰騰,膀大腰圓,而那縣令張靖老兒更是多日不曾出現,‘女’郎我不知你是何來頭,但你身上既有東家的身份令牌,就算是欽犯我也得護住了啊。你快醒來,若不醒,若是發生了什麼隻怕小老兒我攤上全家‘性’命,也護不住你咯。”那中年人急急忙忙連聲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