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閃過一個人影。
衛相走到窗邊,將一件外袍脫在地上。他回頭瞧我:“看來——我該走了。睹物思人,你也稍能安心。”
一股異香傳到鼻端,我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待我再次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室內垂雲般的幃帳,簾中透進夕陽餘暉,帳中散發了淡淡熏香。
封從容坐在床邊。
昏暗間他笑意溫柔,食指和中指輕撫我麵頰,微微彎腰好讓我能聽清他的話:“距離我們上一次在紅朱軍,現在已有九月半的時間了吧。”
我幹澀回應:“是。。。。。。”
封從容的目光轉向端著藥,站在桌旁的仆從:“愣著做什麼,將藥端過來給王妃服下。”
我低頭,瞧向接過的那碗棕黑色的藥,指尖微顫。仆從退了出去。
“我。。。。。。。”我企圖辯解,說明實情。
“喝了它,”封從容伸手攬過我的肩,“以後我們好好的。”
眼前漸漸模糊,隻見到一滴晶瑩的淚滴滴到了碗裏,我微微彎了彎唇:“你說,我這滴在湯裏的一兩滴淚,能否將這孩子的魂魄羈絆,讓他留在我身邊,哪怕就今夜,就那麼幾個時辰?”
我將碗端到唇邊,下一刻,碗被人搶過去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我被推向床後有些粗糲的牆壁。隻聽“砰——”地一聲,後背被牆壁磨礪得一陣灼熱的痛,我的耳邊噴薄著具有熱度的呼吸。他信手一揮,紗幔從金鉤中脫離傾瀉而下。
封從容在我耳邊說:“你憑什麼悲哀,嗯?祝白薇,你又有什麼資格悲哀?”
我扯出虛弱的冷笑:“為何悲哀,與你何幹?”
我看著他,充滿怨恨、不甘,可是卻被他眼光中的那些濃的化不開的,微妙神色所安撫。
落日西斜,餘暉映紅荷塘,我想象著窗外紅楓葉子片片凋落的壯觀模樣。
雙手不知不覺地挽上他的頸項,傾身迎上。
他強悍地分開我的唇,撬開我的齒,強迫我的舌與他一同糾纏,撕扯。我整個人被按在牆上,後腦撞在冰冷的石麵上,木木的發痛。
室內陡起狂風,紅燭在風中斂去最後一個火星,遠方似有馬蹄踏碎枯葉之聲,漫天蓋地的紅葉被秋風狂躁卷起,灑在天地之間。
落地之時,卻仿佛帶著快活,被一隻溫柔的大手托付,之前欠下的一切皆在今天得到滿足。
“就不能——給我留最後一絲尊嚴?”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壓抑隱忍。
“我自己已經全部丟棄的東西,如何留給你?”他雙手鉗住我的手,眸中閃過一抹狠色。
“封從容,你講點道理!”我勉力爭辯道。
“白薇,我們之間沒有道理可講,”封從容說,“你——該明白的。”
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果真一切道理都不通,勉強用一些大道理去解釋,也是詞不達意。我苦澀一笑,無奈地道:“可是,出生如何,命運如何,從小到大,我不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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