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幣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剛才的噩夢讓他臉色一片蒼白,即使是在溫暖的軍帳中,他的鼻尖和腦門上密密的布著一層冷油汗,棕色的頭發一縷縷緊貼在腦門上,連身上的衣服被都被汗水打濕了。
銀幣又再次躺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腦子裏卻隻有三年前傭兵團被滅團的一幕幕和二鍋頭那具無頭的屍體。銀幣的嘴裏充滿了苦澀,傭兵團滅團的慘劇已然成為了他的夢魘,這三年來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他,每當深夜驚醒都會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而為了給傭兵團的人們報仇,銀幣這三年更像是一張上了弦的弓,一刻也不敢放鬆。覺是絕對睡不著了……
銀幣輕聲呻吟了幾聲,輕手輕腳的穿戴好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的床鋪,生怕驚動了幾個室友。而做這一切的時候,銀幣都隻是用的自己的右手,他的左手在小臂處就消失了。做完這一切以後,銀幣悄悄的走出軍帳。現在正是九月剛入冬的時候,寒風凜凜,刮的營地不遠處的軍旗啪啪作響,軍旗上隻是簡單的秀著一匹獨角獸的頭顱,卻展現出了無盡的威嚴。幾處篝火環星星點點的分布在營地周圍,隱隱約約映出了幾個還在來回守夜巡邏的小隊,在在夜幕下勾勒出了整個營地的形狀。銀幣此刻望著軍旗上的獨角獸,回憶隨著剛才的噩夢再次延伸……
女人?!
直到現在銀幣還是能清晰的記起自己當時的驚訝,雖然那騎士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低沉,而且隔著冰冷的頭盔,可是多年在社會底層掙紮的銀幣還是準確的分辨出了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要知道,不管是在文明發達的拜占庭帝國還是在崇尚武力的希羅帝國,女人的地位一直都不是很高。大部分女性都隻是男性的陪襯品,隻有少部分才華出眾或是有特殊技能的女性才會在社會上得到尊重。而眼前這個尊貴的騎士老爺竟然是個女的?
女騎士隻是打量了銀幣幾眼,便不在理會已經傻掉的銀幣,一拉韁繩揮舞著長劍便殺進了狼人之中。雖然沒有見識過什麼厲害的角色,可是銀幣仍然看得出這個女人身手是多麼的強大。行雲流水一般的劍法,如履平地一般的騎術,剛才讓銀幣感覺不可戰勝的狼人在這個女人的劍下,隻是幾個簡單的動作,或挑,或劈,或刺,就被殺的落花流水。那女人就像一隻飛舞在地獄彼岸花從之中的蝴蝶一般,不停的采集著生命的花蜜。
之後便是記憶的斷點,因為銀幣昏了過去。
當銀幣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那好幾天之後了
當銀幣再次醒來的時侯,隻感覺到渾身欲解的疼痛,身體沒有規律的輕輕搖動,耳邊傳來了馬蹄踩在地上的嘚嘚聲,車輪碾壓泥土的咯吱聲和木板擠壓的吱吱聲,自己這是在哪?馬車上?銀幣下意識的呻吟了幾聲。
“呀,你醒了?”
銀幣耳邊傳來了一聲略顯稚嫩的驚訝聲,接著便是人紛亂的腳步聲。一下子有好幾個小腦袋擠進了銀幣的視線,四個大概都在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個個都包含著驚訝,看著銀幣。
“尼祿,怎麼樣,我就說他會醒來的!越是像這種泥腿子命越是蟑螂一樣堅挺!”其中一個少年陰陽怪氣的大聲尖叫道,在他說完的同時,銀幣也在打量著他。
蒼白的皮膚,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子,鼻子之上有一雙淺藍色的雙眼,此時正在眼眶裏嘰裏咕嚕的轉個不停,本來應該讓人感覺清爽的金色短發,卻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看到銀幣正在打量自己不禁露出厭惡的表情,把頭扭向了別處,可是卻還不停的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銀幣。
“奧利奧!閉上你那張鳥嘴!哦,該死!你竟然真的醒了。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能醒來,太不可思議了。”
被叫做尼祿少年相比起奧利奧看起來更健壯一些,皮膚也是健康的小麥色,他和銀幣一樣都是棕色的卷發,濃眉大眼的他相比起奧利奧的女人味,更有種豪爽的感覺。不過就目前看來他同樣也不怎麼喜歡銀幣。尼祿說著,一臉肉痛的從懷裏摸出一枚金幣,咬著牙遞給了那名叫奧利奧的少年“給你!算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