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望眼四周,忽然生出一種生命如此脆弱人生不過如此的感覺。人死了,什麼都沒了,一了百了,可是看著那一顆顆頭顱,那一雙雙張大著,致死也不肯閉上的眼睛,二哥忽然又有了新的感觸,或許人並不是一死百了,而是留下了刻骨銘心的痛!
找來被燒了半截的工具,準備挖個坑,也好讓他們入土為安。路過一個殘缺的門口,忽然,咕嘟一聲響起,嚇得二哥一跳。忙顧盼四望,卻是一個眼睛瞪得大大的婦人肚子裏發出的。
難道是。。。詐屍?
一想到這個詞彙,二哥霎時間汗毛豎起。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又往不遠處的幾具同樣睜著眼的屍體看去,隻覺得那些個綠油油的眼光好似都正悄悄的盯著自己。一想到這兒,便就覺得一陣惡寒!
那婦人肚子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身懷六甲的孕婦,可是就算如此,居然也有人扒光了衣服***這可是一屍兩命啊,簡直就是。。。恥辱,是滅絕人性!
“咕嘟!”又是一聲輕響,這次二哥看的仔細。那早已沒了氣息的婦人,高高鼓起的肚子居然正慢慢的往下鱉,這。。。這。。。這回二哥真的被嚇著了。
仗著膽子,不,是仗著丹田瘤,慢慢的往前湊了過去。婦人兩腿撐開,還保持這臨死前被淩辱的狀態,下體卻是一片血肉模糊。二哥看的不忍,可卻又不得不看。
清淡的羊水混著血跡,自那裏流出。難道肚子裏的胎兒還活著?二哥腦子裏靈光一閃,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居然還有一個活著,霎時間,二哥心頭激動的難以欲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種心情不到臨事,是不會知道的!
懷著難以欲言的心情,二哥飛快的動手,三兩下從旁邊扯過一件亂衣服,墊在婦人的身下,靜等著嬰兒的出世。按說一般的生娃都是孕婦使勁,接生婆使勁,一起把娃給弄出來。可是這婦人早斷氣多時了,娃在肚子裏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救,二哥又沒有生娃的經驗,這可把二哥給憋壞了!。。
算了,還是破腹吧。。。
二哥躊躇著破開肚子,取孩子,殊不知不遠處的一個老和尚躲在暗地裏早已看著多時了。
破腹產,這玩意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高難度的。沒見過,也沒做過,更沒醫過。好在這婦人已是死了多時。可以不管大人的死活。。。
匕首很鋒利,下刀就見血。輕輕的在肚皮上一劃拉,就豁開一道口子。小心翼翼的往深裏去,慢慢的,又怕傷著胎衣裏的孩子。當真是高難度的技術活,二哥做起來,感覺比那產婦都累。
很幸運,很快就見到胎盤了。約有八個多月大的娃,早已成型。
忽然一陣巨響,轟隆隆,如雷湧動。自來時的路上響起。
“駕!~駕!~”催騎聲,夾雜著馬蹄聲,飛快的傳來。
打眼望去,開闊的路麵,卻是一群身穿獸皮,裹著溒衣,紮著小辮子的漢子。有的還赤裸著上身,背負著大弓,腰挎彎刀,糟糕,是胡人!是韃子!
盡管沒見過,但在夢裏卻是記得一清二楚。那些人的打扮和裝束,跟這群人一摸一樣!
二哥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
估摸著,來的約莫有二三十騎,胯下的也都是高大的蒙古族俊馬,一陣嗚呼吆喝聲中跑的飛快。韃子來勢如電,而嬰兒卻是營救在即,怎麼辦?放棄,對方還沒看見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這小孩卻絕對會死於非命,眼睜睜看著胎盤中那還在掙紮著動彈的小孩,心裏也是一片掙紮。
“你趕緊救孩子,我去擋擋!”就在二哥糾結時,身旁閃現出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的老和尚。
老和尚提著一根木棍站在路中間,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這一刻二哥忽然覺得這瘦弱的老和尚仿佛一座巍峨的巨山,給人一種高大安心的感覺。。。
手術很快,三兩下,二哥就拿出了那個憋在肚裏的胎盤,破開胎衣,放了羊水,二哥就見到了這個已是被鱉的渾身青紫的小小嬰兒。
嬰兒被取出來後,二哥又麻利的割斷臍腸,輕輕一抖,小小嬰兒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看來還是活的,這下終於鬆了口氣。
聽到嬰兒地哭泣聲,遠處站在路中間的那老和尚枯寂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這時韃子騎兵已到,興奮的揮舞著彎刀,囂張的好似要斬掉一切。。。
夕陽早已落幕,餘輝照的天空似火燒的紅霞印染了一片。老和尚舞起手中的木棍迎了上去,這一刻,老和尚那‘高大’而又堅定的身影,在二哥心中留下了一片莫名的綺漣。
一招橫掃千軍,氣勢如虹,讓二哥為之魂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