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哭著?為了拋棄已經拋棄的拋棄?
你為什麼歎著?為了失去永遠失去的失去?
我為什麼唱著?為了訴說難以訴說的訴說?
我為什麼唱著?為了改變無法改變的改變?
沸騰的七度,歌者的吼聲震撼了每一個聽者的靈魂。末末和海妹跟著其他人一起,瘋狂的蹦跳著,呼喊著,發泄著。仿佛時間已經停止,一切都不再真實。隻剩下牆上的影子,舞動著黑暗中的虛偽與無助。
中場休息的時候,末末開始四處張望,找人。海妹剛買了啤酒回來,“嘿,瞧什麼那?你那位丐幫幫主呢?不是把你曬了吧?”末末沒理她,依舊尋找著。海妹擺擺手,說:“算了吧,這都快仨小時了,要來早來了!喝酒吧!”末末歎了口氣,接過啤酒,不甘心地和海妹碰了一下兒。熱浪襲來,又一輪瘋狂的天昏地暗即將開始。
末末和海妹離開七度的時候,夜空中飄起了零星小雪,很涼。末末抬起頭,望著滿天陰沉,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海妹站在她身後,臉色緋紅,微醉。聖誕節,就這樣在兩個人的身後,漸漸變得沉默,無聲無息的,遠去了。
陸北正坐在七度迪廳二樓的包廂裏,一邊兒喝著酒,一邊兒眯著眼兒瞧著舞池裏癲狂的肢體森林。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眼神總是落在一個心不在焉,四下張望的女孩兒身上。
“嘿!看嘛呢?”月冷湊到陸北身邊,跟著他一起向下張望。
自從平安夜第一次來瞧天堂樂團的演出,陸北就被水漣安排在給樂團休息專用的包廂裏。每到演出結束,陸北就和倪裳,月冷還有星寒一起喝酒,聊天兒。
陸北擺擺手,轉回頭瞥了一眼倪裳,打趣道:“沒想到你丫還會唱歌兒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可是真涼。”
倪裳微微一笑:“涼就涼吧,我唱我的——我為什麼就不能會唱歌兒啊?”
陸北點點頭:“也是,這年頭兒收大糞的還懂點化學知識呢,更別說你了!”
星寒忽然一躍而起,叫道:“你丫敢損我們老大?找抽呢是吧?!”
陸北瞟了一眼星寒爆炸式的頭型,覺得好笑:“你先把腦袋上那鳥窩兒給放下,哥們兒可是動物保護協會的,不想傷及無辜!”
月冷一邊兒啞著嗓子,惡狠狠說道:“你敢跟我拚酒嗎?”
陸北哼了一聲:“哥們兒喝酒誰都不服,就扶牆。來,算你們整個兒什麼他媽的哀樂團的!”倪裳也有點兒急了:“二北你丫忒狂了吧?行,今兒個咱就比劃比劃!”
倪裳說完,開了一瓶兒啤酒,仰起脖子,一口氣兒幹了。隨後,月冷和星寒也都跟著各自幹了一瓶兒。陸北看了看三個人,撇了撇嘴,一副輕蔑相兒。他連開了三瓶兒啤酒,把三個瓶嘴兒一起塞進口中,豪氣衝天的一口氣兒幹了三瓶兒。把月冷和星寒看的眼睛發直,胃裏跟著不停翻騰。
倪裳一樂:“這小瓶兒酒都是前戲,扯淡的,真刀實槍的大瓶兒你敢來嗎?”
陸北抹了抹嘴,打了個酒嗝:“無所謂,你敢死我就敢埋!”
倪裳說了聲好,轉身出去拎了一打兒大瓶兒啤酒回來,扔在桌上。陸北摩拳擦掌:“怎麼喝,你劃吧!”
倪裳沒理他,回手連起了兩瓶兒啤酒,然後一手抄起一瓶兒,一起放到嘴邊兒,仰起頭幹起來。陸北緊跟著也開了兩瓶兒,學著倪裳的樣子,嘴對著嘴,長流水。月冷和星寒跟一邊兒那兒目瞪口呆:月冷一邊兒咽吐沫一邊兒直翻酒嗝兒,星寒就扯著自己的頭發,一副抓狂樣兒。邊兒上一直一臉冷漠的水漣,這時候也緊張起來。她攥緊了拳頭,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從來都是目中無人的哥哥主動同別人鬥狠。
倪裳和陸北幾乎是同時放下了空酒瓶兒,隻不過倪裳咬著牙瞪著眼,手拄著桌子,運氣。而陸北則沒挺住,張嘴吐了對麵兒的月冷一身。水漣趕緊拿了瓶兒礦泉水,扶住陸北,一邊兒給他漱口,一邊兒幫他捶打後背。
倪裳,月冷和星寒,都瞪著眼兒瞧著水漣跟那兒忙活。倪裳酸溜溜地說道:“妹子,我腿傷了那天也沒見你這麼關心啊?到底兒我是你親哥,還是他是親哥啊?”月冷則是一臉的委屈:“你回頭看看我這一身,不比他慘多了?”星寒吧嗒吧嗒嘴,從牙縫裏擠出倆字兒:“賢惠!”
陸北忽然抬起頭,把水漣退到一邊兒:“邊兒去,再來!”說罷,又抄起兩瓶兒啤酒,仰起頭幹了。倪裳這邊兒也開了兩瓶兒啤酒,喝起來。月冷和星寒呲牙咧嘴的,不停搓手。水漣,點了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