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水漣問。
“哦,你們走了之後,我才瞧見你哥的軍刺落在我那兒了。所以我就蹬上我那全自動的自行車兒,一直跟在你後麵。還好你沒加速,要不累死我也跟不上。”陸北說的輕描淡寫。
“騎自行車?”水漣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這家夥居然能騎著自行車跟上自己的重型機車,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你叫二北?”水漣問。
“嗯,其實叫陸北,你叫我二北就行。對了,那個婆婆是什麼人?”陸北問。
“那是四婆,外公的妹妹。我爸媽死的早,我和我哥就一直跟著外公外婆生活。後來,外公外婆也過世了,就把我倆托付給了四婆。不過,你倒是挺會胡扯。要是給四婆知道那軍刺是我哥的,又該沒完沒了了。”水漣略顯無奈的說。
“咳!這是好事兒!我丫想找個人管著,都沒人愛搭理我呢!”陸北笑著說:“不過我可沒胡扯,我真是祖傳的破爛王,不信你問你哥。”
正說著,倪裳推門走了進來,他的腿傷已經重新包紮了。
“嘿,就是比我弄的專業啊!”陸北由衷地讚歎著。
“那當然,這是祖傳的手法兒,沒的說。對了,一會兒一起去吃點東西吧。喝了一夜酒,肚子空的難受。”倪裳說著,摸了摸肚子。
“算了吧,你這樣兒能出去嗎?我就先走了,下午還有點兒事兒。那軍刺我就先帶著了,省的四婆懷疑,有時間你去地獄再給你。”陸北說著,站起身要走。
“我送你下去。”水漣跟著站起身。
陸北和水漣站在跌打鋪門口,就像老電影裏的場景一樣兒:街上行人穿梭,都忽略掉。隻剩下玉樹臨風一男窈窕嫵媚一女,麵對麵站著,等著對詞兒。
水漣掏出兩張通行券,塞給陸北。
陸北問:“這是什麼啊?”
水漣說:“七度迪廳的入場券兒,明兒晚上我們在那兒唱歌兒,有時間就來吧!”
陸北樂了:“還有這好事兒呢?行,我一定捧場!”
水漣說:“算是對你照顧我哥的感謝吧……你能找到地兒嗎?要不我給你畫個圖?”
陸北說:“不用,不是七度嗎?去過。你放心,準到!”
陸北說完,把軍刺掖在褲帶上,蹬上那輛驚世駭俗的永久牌兒自行車,撅著屁股離開了東關外。水漣就一直瞧著陸北拐過街口,然後轉身回到樓上。這時候,倪裳早躲回自己房間裏蒙頭大睡了。
“哥,開門!”水漣輕輕推了推倪裳臥室的門,反鎖了。她又輕輕敲了兩下,裏麵傳來倪裳的呼嚕聲。水漣歎了口氣,退後一步,然後猛地飛起一腳——門忽然打開了。
倪裳站在門裏,瞧著妹妹抬在半空裏的腳,長出了口氣:“好懸!”
水漣收回腳,眨了眨眼,臉上現出委屈的神色:“哥不是答應過我以後不會再受傷了嗎?怎麼這次又……哥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我和四婆怎麼辦……”水漣說著,忍不住哭起來。
倪裳有些不知所措,一時語塞,隻得趕緊過來捧住妹妹的臉,接住那些斷了線的眼淚。眼看著水漣的哭勢漸強,聲威漸大,倪裳隻好慌不則口:“別哭別哭別哭,哥答應你,明天,明天晚上,換哥來唱,怎麼樣?咱們現在就去找月冷和星寒……”
“真的?不騙人?!”水漣立刻止住了哭泣。倪裳點點頭,以示確定。水漣馬上破涕為笑,抱住哥哥的脖子連叫熱淚歡迎。倪裳無奈地搖搖頭,心說死丫頭還真是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