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末末接起電話，對著話筒小聲問。
“你，一個人，晚上十點，西山轉身寺大殿。有其他人知道，見不到陸北。再見！”一個陌生而僵硬的聲音，急促的說了幾句話，便掛斷了。
末末把手機緊貼在耳朵上，生怕其他人聽見來電人的聲音。她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十點，轉身寺大殿。然後盡量裝作自然地收起手機，舉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
“嗯，好吃！”
離開山裏紅的時候，青子用沉痛的語調對末末說：“妹兒，相信青哥，二北一定會沒事兒的！”
青子的話音未落，天上就飄下來片片輕盈的雪花。這是H城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比去年來的稍微早了一些。末末抬起頭，讓雪花在自己的嘴唇上融化。
“我信你！會沒事兒的！”末末看著青子臉上可愛的胎記，終於露出一個微笑來。
14：34
林殤把鬱漪，末末和李約尼送到青山巷二十七號，那是陸北和末末的家。之後，林殤決定繼續去尋找陸北。他對著第一場冬雪發誓，什麼時候找到陸北，什麼時候修自己這輛切諾基。
末末點點頭，說：“你去吧，不用管我們。我相信，你一定能修上車的！”
林殤開著癟臉的吉普車走了，末末把鬱漪和李約尼帶到家裏。青山巷二十七號是一棟出租公寓，陸北和末末租下了三樓一室，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兩個人已經在這裏住了半年，鬱漪每次來H城也都會住在這兒。隻有李約尼，還是第一次來。
末末給鬱漪和李約尼倒了兩杯咖啡，自己則捧了杯熱茶，靠在窗邊。
李約尼喝了口咖啡，有點兒苦。他抬起頭看著末末，他喜歡末末，如果沒有陸北，也許現在和末末在一起的人是李約尼。鬱漪當然也知道這事兒，而且她也覺得末末和李約尼在一起可能會更好。可是在兩個人之間，末末最終還是選擇了陸北。就像她在林殤和陸北之間，也選擇了陸北一樣。沒有猶豫，沒有懸念。而李約尼也和林殤一樣，並不會因為末末而同陸北有什麼隔閡。相反的，因為末末，他們同陸北的關係變得更密切。如果是陸北拜托給他們的事兒，而這件事情又是關乎到末末的，那無論是林殤，還是李約尼都會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所以，李約尼終於準備對末末說了。
“末末，有件事兒，想和你，商量，一下——”李約尼的聲音時高時低，顯然有些猶豫不決。
“什麼事兒？說吧！”末末倒很痛快。
“嗯，是關於今天的會試的。”李約尼抬高了聲音。
“去他的會試吧，你還在乎啊？”末末不屑地說。
“當然，我不在乎。可是，你知道，我熱愛鋼琴。我知道你也一樣，熱愛著鋼琴。所以，現在有個機會，你和我的機會。”李約尼說。
“什麼機會？”末末問。
“出國的機會，去英國。我媽媽一直在那邊，幫我聯係英國皇家第二樂團。現在事情已經辦妥，英國那邊可以接受兩個鋼琴實習。我想，嗯，我想你和我一起去。你看——”李約尼等待著，等待著末末的回答。
“你說什麼？現在？陸北還——你卻叫我——”末末有些憤怒。
“我知道，我知道。隻是辦手續，申請，護照，簽證之類的。不是馬上就去。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可能不是時候，可是，這周是接受申請的最後期限，我想——”李約尼的話還沒有說完，末末便打斷了他。
“我不去。”末末的語氣十分堅決。
李約尼欲言又止，轉頭看著鬱漪，希望她能夠幫著說幾句話。可是，鬱漪卻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