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中午,李信還是沒有回來,明秀把中午飯做好了,幾個人就簡簡單單地吃了。梨花看著如菊把中午的藥吃過,就邊看書邊等待李信。
六月的蘭州,天氣比較熱了,但是人們出門還是穿得整整齊齊,服飾主要以黑色灰色為主。而這個時候也正是瓜果上市的時候,到處瓜果飄香,人人都要給家裏買一些香甜可口的大西瓜。梨花也想給家裏買一些西瓜,但是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沒有和信哥商量,就沒有做主。好在雨環還小,不知道鬧人的,一天吃飽喝足了之後就隻是在院子裏玩耍。玩累了就在如菊的懷裏睡覺。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如菊的病慢慢有些好轉,能夠自己起床並且照料雨環,有時也很想下地,但沒有機會,因為明秀和杏花照顧得無微不至。這天如菊看見外麵的天氣好,就想到院子裏透透氣,雨環也趁機會來到前麵院子裏。如菊一直在後麵的小院子裏住著,從沒有讓到過前麵的院子裏來。
這天下午明秀、杏花、如菊正在裏麵院子裏說話,梨花在自己的房子裏看書,李信回來了,用小馬車拉了一些西瓜。雨環在院子裏玩耍,看見爹爹的馬車回來了,就蹦蹦跳跳地進屋喊起來了,“爹爹回來了。”李信把車趕到門口,梨花、明秀、杏花就幫著把西瓜卸下來,然後就放到西麵的廂房裏。李信看見如菊也在外麵坐著,就趕緊說:“如菊你怎麼出來了,可不敢迎風呀。身體這個樣子,還是回到裏屋去吧!”梨花說:“剛出來一會兒,再說今兒天的天氣也很好。”明秀也說:“大姐今兒天的心情好,想自己出來走走。”李信說:“害病時間長了,身體很虛弱,時刻注意著,還有想不到的事,略一大意,就會有麻煩。再一個就是要忌吃生冷,雖說情況略有好轉,可再也經不起什麼變故了。”李信預事比較寬,眾人聽了之後就不再說什麼了。如菊就笑著說:“那我就不坐了,我回裏屋去。”李信就讓明秀跟了進去幫著收拾一下。
梨花剛要給李信說自己早上出去的情況,明秀就在裏麵的房子裏大聲喊,梨花一聽聲音不對,就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進去,原來如菊不知怎麼了,開始吐起來,由於吃的東西不多,幹嘔著,鞠得身子一躬一躬的,幹嘔帶著咳嗽。梨花一看就趕緊上去在如菊的脊背上輕輕地捶著,以免咳嗽得更厲害。一直以來,梨花和明秀照顧得很好,如菊沒有傷風著涼,每天都很注意一切生活的細節。如菊大多數時候都在屋子裏麵。見如菊一陣比一陣咳嗽嘔吐得厲害,李信慌忙叫梨花出來,問:“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李信知道如菊的這個病一直平穩著還可以維持一段時間,若有一點閃失,特別是一般的傷風感冒而引起的後果就沒有辦法說了。梨花說:“你們先在這裏照顧著,我出去一下。”李信說:“我趕車去。”於是李信趕著車子快速地出來,拉著梨花請馬大夫去了。車子跑起來還是很快的,一會兒工夫,馬大夫就被接來了。馬大夫一看就說:“上麵幹嘔又咳嗽,這不行,因為病人身體很虛,這麼一折騰,就害怕下麵又流開,若是下麵再次流開,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馬大夫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給如菊開了三樣西藥,又給梨花單獨交代了幾句,就要回去。李信趕著馬車送馬大夫回診所了。
李信回來的時候,如菊已經漸漸地咳嗽不動了,但是下麵又開始一股子一股子地流了。有時還不停地往上泛著惡心,每鞠一次,就流一股子,明秀看著這樣就流下了眼淚,一邊換紙一邊流淚。杏花嚇得不知所措。雨環一見媽媽又躺下了,就一直用小手拉著媽媽,也不出去玩耍。
李信送馬大夫回來後,梨花對李信說:“哥,我們該準備回家了。”李信猛地一驚,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二話沒有說,就又駕車出去了,快天黑的時候,帶著三個生意上的朋友來了,商量著明天早上就回靖遠。回去的時候再套一輛車。明秀很驚訝地問:“現在就回去呀!”梨花說:“隻能這樣了……”
當天下午梨花出去給如菊姐買了一些中藥和西藥,又將該帶的東西準備了一些,到市場上給雨環和雨芬一人買了一身衣服,給其他人就什麼也沒有買。梨花心裏是那樣地焦急,就一些藥和娃娃路上的東西讓人力車夫拉了滿滿的一車。馬大夫和唐老師都建議盡快回老家,不然就會走(歿了)在外麵。
當天晚上,如菊的情況一直不見好轉,李信就慢慢地把回家的事告訴了如菊,如菊沒有反對,而且很高興,說:“我們出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應該好好看看家裏的人。”李信說:“我說在蘭州我們把藥買上,回到家裏我們找那裏的大夫,況且二哥從西安也帶來了一些藥,主要是給你的,我們回去就捎來了。”如菊笑著點點頭。當天晚上,梨花就悄悄地把雨環接了過去,讓如菊一個人在裏屋休息,明秀睡在一旁的小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李信起來準備馬車,然後讓如菊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梨花和明秀攙扶著上了車,雨環也一同上了車。李信仍然讓明秀和杏花看房子,自己帶著梨花和雨環一起出門,自己的朋友駕著另外的一輛車子等在門口,往裏麵裝了一些東西,乘著另外的三個人,其中一個是蘭州城裏著名的郎中,順帶一路上照顧如菊。
這裏我們不說李信一家人回靖遠的事,我們單說明暉的保安旅,自從今年七月份以來,保安旅的駐地就經常來一些客人,而且時不時地和明暉商議到夜裏,由於是軍事秘密,下麵的人都不清楚將要發生什麼。
民國二十二年夏天,明暉的保安旅開始收拾開拔的事宜。明生和玉春的特訓隊已經有三十人,個個身懷絕技,成為明暉的一張王牌。明暉的保安旅在張家川駐紮了五年,和當地的老百姓建立了很好的關係。由於明暉嚴格自律,部下也沒有破壞回民風俗的行為,可以說很不像以前的駐軍。所以聽說保安旅要走,附近的老百姓都相繼送來了一些慰問品,這讓明暉很感動,知道自己在這裏也保護了一方百姓。
這天當地的阿訇馬老先生帶著幾個回民到明暉的旅部來慰問明暉,並一再挽留保安旅不要離開這裏。明暉笑著說:“我們是軍隊,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感謝各位給我們的關照,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是執行命令的。讓我們走哪裏我們就得走到哪裏。”馬老先生就問:“陳旅長這次開向哪裏?”明暉笑而不答。其他的幾個人都笑了,說:“馬叔,有些事是不能問的,您老怎麼忘了。”明暉笑著說:“據說是到寧夏府去。”馬老先生起來向明暉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感謝之意並說:“寧夏府的人有福了,我馬某人福祚淺了。所以陳旅長接受老夫深深一拜。”總之,陳明暉保安旅在七月下旬就陸續開拔了。
荷花、萍之和母親一起料理診所,敏之有時回來一次,都是來去匆匆,由於最近一段時間事務比較多,敏之來天水的機會很多。荷花自從有了那次銷魂之後,就極為渴望和敏之再續魚水之歡,可是沒有一點機會。荷花又一次問敏之,聽老百姓說你們要走了,要開拔到哪裏?敏之說:“具體我也不知道,因為很多的信函都是長官一手操辦的,我隻是接收和送出,有些涉及到軍事秘密的事不宜向外說。”張敏之有時來很遲,有時來卻很早,有時給他的人捎帶一些東西。這天萍之出診去了,敏之騎著馬來了,老娘在外麵轉著沒有回來。荷花就抱住敏之不放,張敏之悄悄地說:“我們就要出發了,要去的可能是寧夏府。”荷花吃驚地說:“你們什麼時候走,這一走我們怎麼辦?”張敏之動情地說:“你們暫時還不能動,自然有人會關照你們的。我在那邊穩定了就給你們來消息,到那個時候我們再說。”荷花已是春情嬌嬌,桃花朵朵,不能自已,癡癡地看著敏之,敏之會意,兩個人就快速地收拾好一切,迅速地回到住的那間屋子,鎖緊門戶,緊張而又熱烈地度過一段屬於自己的時間。兩個人星搖影晃了好一陣子,然後才起來收拾淩亂的床鋪,然後就快速地回到前麵的屋子裏。萍之出診還沒有回來,母親也沒有回來。兩個人暗自慶幸,老天有眼,給了我們能夠再次重溫舊夢的機緣。荷花看著有些疲憊的敏之,趕緊給倒了一杯水,笑著說:“真是辛苦你了。”說得敏之隻笑不答。母親回來一見兒子回來了,就趕緊說:“你回來了,我給你們做飯。”敏之說:“媽,還早呢,你坐下來緩緩吧。”母親說:“我兒子回來了,我要給兒子做飯了,今晚吃完飯再回去。”敏之說:“今晚我就回不去了,有一點事情,一處理我就住在這裏了。”母親說:“好啊,我們幾個住在裏麵,你就睡在外間,不說了。我趕緊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