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說:“有病就算了,等病好了我們再說,現在一不小心弄出個麻達來,到時後悔都來不及。”說著兩個人就上炕睡了。如菊依偎在李信的懷裏,手一會兒摸著李信的下巴,一會兒摸著李信的下身,觸摸著李信粗壯有力的下身,如菊不依不饒地說:“我不要你難受,你想怎樣都行。”李信說:“那你就轉過身,我從後麵進入就行了。”隻見如菊乖巧地趴在褥子上,李信就給如菊的肚子上墊了一個枕頭,如菊的屁股高高的翹起,李信就慢慢地從後麵進入了,進入之後就問如菊:“有沒有感覺?”如菊說:“我很滿意,感覺很好,你用勁插入吧,我的男人怎麼樣我都願意。”小兩口就這樣一晚上做了兩次,然後很愉快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信、如菊起來了,叫醒雨芬和雨環,就把雨環抱到二太太的屋子裏,二太太就在屋子裏哄著孩子,李蓮起來之後就急匆匆地上學去了。李信在上房裏和父親說話。父親維賢說:“今年我們所有的地都種上了,水地旱地的苗出得都很全,隻要能保全苗,接上春末的雨,夏糧沒有問題。順強在溝口的壩建好後,就趁春閑的時間在壩子的內外都栽上了樹,壩子裏麵沒有開荒,壩子外麵開了有五畝的荒地,並且收拾整理好就準備種旱莊稼。順強的事你就再不要說啥了。原來這個溝口沒有名字,順強就給起成張家溝口。”李信回答說:“順強的事我不說什麼,村子裏有沒有別人說什麼呀?”維賢又說:“沒有聽到什麼話。”
李信就說:“今天早上我出去轉轉,看看地裏的苗情,是不是該薅地了。”維賢說:“那你就出去轉轉吧,”說完就看著雨芬認字臨帖。李信很快地就來到順強開荒的那塊地裏,看著平得整整齊齊的地畝,李信很吃驚,我們一直都沒有感覺到,隻是把它當作一塊荒地,沒想到順強這麼有眼光。再看看溝口的那一條壩,用石頭砌得整整齊齊,下大上小,既美觀又實用,讓李信從心裏很佩服。正轉著,隻見遠處來了幾個人,都拿著工具,隻聽順強遠遠地就喊:“少東家,您啥時候回來的?看看我的這整個工程。”李信趕緊應聲說:“我昨兒天回來,出來看看莊稼。順便到你這裏看看,真是不錯。”順強連忙笑著說:“看少東家說的,去年我就瞄上這塊地啦,開出來還不費勁,我估計我的這幾畝地今年就有收成,明年我就要給溝裏麵再種些樹,以保護我的這些地畝。”李信笑著說:“咱們是親戚,沒有什麼說的,你占溝口這些地方,別人沒有什麼感覺,如果你開得麵積太大,恐怕就有人出來和你過不去了,我看你還是慢慢地做吧!”順強點點頭說:“是是……”
先不說別人,就李信自己也有些不自在,心裏想著,我們在這個地方來來去去地跑了不知多少趟,怎麼就沒有想到開荒種地呢,回過頭又一想,嗨,我哪能顧得上這些荒地,就連自家的水地、沙地、果園、城裏的生意,哪一頭不是我忙裏忙外呀,眼光嘛就是欠一點,順強的行為倒給我一個啟示,莊子周圍的好些荒地都有開發利用的可能。李信邊走邊思索,一路就回到了村子裏,路上遇見了魏家老五,打了個招呼,李家田娃領著婆娘娃娃回娘家去,說是娘家媽病逝了,他們一家子趕回去奔喪。遇見李相和李檳趕著牲口出去收拾沙地,準備種棉花。李檳問李信:“最近你不在莊子上,莊子上的一些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李信忙問:“什麼事?”李檳就說:“張家順強攔壩開荒還雇了一些人給幫工,他尕媽的病怎麼樣,那天我看見臉色不好得很。二爸今年頭發都白了,你今年的地能種過來嗎?上次進貨時有鏵嗎,下次給我帶幾個。”李信趕緊回答說:“有些還不清楚,我們娃他媽就是不行,我準備著領出去給看看,城裏不行就上蘭州,總之一定要把病看好。”李相關心地說:“尕哥你一定要把尕嫂子的病給看看,啥都能耽誤,就是這病不能耽誤啊。”李信又對李檳說:“檳哥,你要盡快地把李郴的事給辦了,最近不是很忙,我看咱們看個日子把韓三女子娶過來。”李檳歎了口氣說:“就是家裏有些緊張,沒有多餘的東西啊。”李信接著就說:“晚上我過來轉轉,看看缺些什麼,該辦的就要快快地辦,不要往後推。”李檳說:“這個道理我們也知道,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呀。”李信笑著說:“好了,你們趕緊往地裏走吧,我也還要到別處看看。”
李信沿著莊子上的土路又到別處去看了看,吃早飯的時候就回來了。早飯是李家塬特有的黃米糝飯,酸菜粉條燉肉,新蔥炒臘肉,韭菜炒雞蛋,涼拌水蘿卜。看著三太太和如菊在廚房裏忙前忙後,飯端好了也不過來吃,李信就說:“三媽你們也過來吃,一會兒菜涼了,不好吃。”三太太在廚房裏答應著說:“就來了,就來了。你們先吃,我們忙完之後就來。”兩個人給翠琴、翠紅交代之後才過來,一家人就在上房裏吃飯。翠琴、翠紅在一邊看著加飯添菜,萬信和其他從地裏回來的人在西麵廚房旁邊的耳房裏吃。飯菜當然是不一樣的。
吃完飯,李信就對維賢說:“爸,我看雨芬媽臉色不好,這個病又這麼長時間了,我想把她領到城裏看看。”維賢說:“你們去吧,如果城裏不行,就到蘭州去,總之不能把病耽誤了。”李信接著說:“梨花今年就畢業了,想在蘭州開診所,我們看了一套院子,不知行不行呀爸?”一家人一下子都不出聲了。父親維賢什麼也沒有說就離開桌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吃驚地看著如菊,李信知道這個話說的不是時候。看著眾人如此強烈的反應,他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了。如菊當時就哭了起來。三個太太就趕緊勸著說:“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唉,這件事讓我們說什麼呀!”
李信說:“你不要哭了,家裏的事我們還要商量,再說隻是看好了那院子,再說……”看著眾人用異樣的眼神注視自己,李信什麼也不說了,抬腿就走出去。李信一出去就和院子裏的幾個長工下地去了,現在小麥剛到薅一遍草的時候,幾個人背著背兜,拿著鏟子給陳家擺的麥地裏除草去了。維賢出去轉了一陣,就到三老爺家裏去了。結果李相到地裏去了,三太太和劉明鈺、高世英吃完飯也薅地去了,家裏是三老爺看雨晟雨榕寫字,雨晟、雨榕的毛筆字寫得很不錯,一張一張地在桌子上放著。維賢進去之後,三老爺連忙讓座,然後就砌了一杯熱茶。維賢看見兩個娃娃的毛筆字,很是受看,就仔細端詳了一會,又看了看娃娃臨的顏帖,對兩個娃娃熱情地讚揚了一下,兩個侄孫子就高興地玩去了。三老爺陪維賢一起來到上房坐下,維賢就止不住唉聲歎氣,老三很驚訝,從沒有見二哥這樣過,就連忙問:“出了什麼事,讓二哥這樣不安?”
維賢傷心地說:“我一輩子生有三兒兩女,大女兒嫁到白家,前不久走了。小女兒還小,三個兒子,一個在西安,一個在城裏,家裏隻有信兒一個可以依靠,結果現在李信也要到蘭州買院子做生意,我們將來怎麼辦,家裏的大小人口以及我們置辦的田產怎麼辦。這個李信也真不知是怎麼想的。”三老爺聽著聽著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等著維賢斷斷續續地訴說完,三老爺才感慨地說:“二哥,還是要想開點,孩子大了,有時候由不了爹娘。再說現在世道變了,女子念書了,就會生出很多的麻煩。你們家裏的梨花在蘭州念完書之後,肯定是不回我們靖遠或者李家塬,這樣就生出事來了。我們家的李懷娶了二婆子,李念卻與媳婦子很不和。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哥,要看開想開一些,事情到這個地步了,再阻止恐怕事與願違。”轉臉對一邊玩耍的雨晟說:“雨晟叫一下你奶奶,就說你二爺過來了,讓她們早點過來做吃的。”
兩個人一邊訴說著各自的心事,一邊喝著茶。二哥說:“梨花上學今年就畢業了,學的是婦兒科,想在蘭州開診所,李信這一次到蘭州進貨,就看了一院房子,想買下,我估計已經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三老爺說:“二哥,這件事不是壞事,是件極好的事情,你聽我給你說,李信在蘭州買房子,開診所,我們的生意就做到了蘭州,我們店裏的貨可以直接往蘭州發,需要進什麼貨也可以早早通知他,讓他早早地聯絡,再說,我們到蘭州進貨看病也就有了去處,總之這件事不是壞事,倒是件好事,二哥你認為呢?”三老爺的一番話說得維賢轉悲為喜了,邊喝茶邊說了些其他的事。維賢說:“李信的媳婦子有病,就讓李信帶到蘭州去看病,等病好之後再回來。”三老爺說:“這樣更好,這樣更好。”沒等到三太太趕回來做晌午,維賢就溜達著出來了。
路過一個果園子,正逢梨樹開花的季節。高高大大的梨樹,競相綻放出一樹的白花,抬眼望去,園子裏一片粉白,新發出的綠葉幾乎都被花遮蓋了。隻有駐足樹底,從下往上看,才在近處看得見鮮嫩的新葉在花團錦簇中羞澀地努力長著,小小的嫩葉綠中泛著暗紅。滿樹的梨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嫩綠的新葉夾雜在眾花之中,若隱若現。維賢看著眼前一群群蜜蜂忙碌地飛來飛去,大小梨樹都似乎努力地綻放出幸福的花蕊,好似看到了綴滿枝頭的秋果,頓時心動起來,扯起嗓子吼了幾句,“包龍圖打坐在開封府,尊一聲駙馬爺細聽端詳,曾記得端午日朝賀天子,我與你在朝房曾把話提,說起了招贅事你神色不定……”這一吼不要緊,立刻引來了園子裏除草放蜂的幾個人的關注。
首先是放蜂的張振軍,看見是維賢來了,就笑嘻嘻地迎了上來,高興地說:“李家爸,你老人家過來了,今天心情好啊?”維賢也笑著問:“你在這裏放蜂呀,今年的情況怎麼樣?”張振軍笑著說:“李家爸,你真是有福之人不在忙,你看您老人家今天一來,我今天剛割的蜜,正兒八經的梨花蜜,你過來聞聞,香得很,順便帶上一罐。”維賢過去一聞,果然香氣四溢,初次割的蜜真是芬芳四溢,沁人心脾。維賢連連說:“真是好蜜。”張振軍從蜜桶裏舀了一瓦罐,上麵用一張紙一蓋,紙立馬就沾在罐沿上了。維賢提著一罐香蜜,樂顛顛地回家了。維賢回到家裏就看見幾個女人正準備著蒸饃饃,給下地的人準備晌午飯。大太太問:“你到哪裏去了,手裏提的是什麼?”維賢回答說:“我路過果園子,張家振軍正在那裏放蜂,給咱家割了一罐新蜜,今天剛好,你們把蜂蜜沸上一些,今天晌午我們就吃熱油餅蘸蜂蜜。”眾人看著維賢神情的巨大變化,都不知發生了什麼。早晨埋在每個人心裏的不快多少有些消散了。
維賢的反常舉動讓一家人心裏都惴惴的,好在女人們每天晌午都要蒸饃饃,二太太就趕緊讓三太太告訴廚房,今兒天中午不蒸饃饃了,全部撈成油餅,給家裏的人把蜂蜜沸一些,老爺今天高興了。翠琴和翠紅幫助吳氏、如菊準備炸油餅。在上房裏,大太太小心地問:“你今兒天怎麼了,早上信兒剛說了一句,你就氣呼呼地走了,一家人都很擔心,沒想到你回來就這樣高興,這是怎麼啦?”維賢就把今天早上的經曆給大太太、二太太說了一下,並告訴她們自己已經想通了,孩子大了,就該有個更好的去處,不一定要待在身邊,李信的想法我們應該支持。你們說是不是?兩位太太一聽維賢這麼一說,就都高興起來了。
恰好這時李信也從地裏回來了,一進門就說:“今兒天怎麼了,我聞到好像中午要吃熱油餅,這太好了,我們也有好一陣子沒有吃油餅了。我也特饞咱們自己家裏的熱油餅。”說著李信就坐在幾個幫工的桌子旁邊,準備吃晌午。大太太一看李信有意不和家裏人正麵衝突,想躲在一邊。就趕緊教萬信去把信兒叫到上房裏來了,李信小心翼翼地來到了上房。剛坐下就聽維賢問:“你到地裏去薅地,莊稼情況怎麼樣,地裏的草一定要在頭茬子除幹淨,不然後麵就不好收拾了。又指著桌子上的蜂蜜碟子說:“最近你一直沒有在家裏,先嚐嚐振軍今天剛剛割的新蜜,嚐嚐,很香的。”李信說:“大家一起吃吧。”大太太和二太太就說:“你到地裏去了,餓得快,你們先吃吧,我們等一會再說。”父子兩個人就在桌子上悶頭吃油餅,維賢吃了一個,就說“吃好了”,然後就看著李信一個人在那裏吃,熱油餅蘸蜂蜜,那個香。李信一口氣就吃了三個熱油餅,然後就抬頭看看父母親,說:“我有什麼不對嗎,今兒天你們怎麼了?都一直看著我吃,你們卻不吃。”
二太太笑著說:“你爸經你三爸的勸說想通了,他同意你的主張了,我們也不反對你把生意做到蘭州,你看怎麼樣。本來是一件大事,就這樣順利地結束了,你心裏不高興嗎?況且你爸今天路過果樹園子,振軍給你爸一罐剛割的蜜,咱們今兒天吃的就是。”李信激動地說:“我就知道你們會同意的。另外李郴的婚事我們支持一下,我五爸的情況很緊,過事情好像有些吃力。”維賢就問:“啥時候辦事情?”李信說:“好像還沒有定下。我給我七哥說了,今兒天晚上我過去一下,和他們談談,看看他們把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維賢就說:“你就看著辦吧,需要多少在你三媽那裏拿上。”李信忙說:“不用,我這裏還有,夠用。”維賢說:“你的拿著做其他事吧,家裏還能應付。”李信就不再說什麼了。大太太說:“如菊的病時間長了,你這次要領上給好好治治。”李信說:“我準備先帶到城裏,如果城裏不行,就帶到蘭州去看看。”
父親就和氣地對李信說:“趁著這一段時間地裏閑著,你過幾天就去吧,家裏地裏我給看著,今年我們要把去年的那些西瓜籽瓜地換一下茬,有些地種大秋就行了。”父子兩個很平和地談論著。吃過晌午,李信到廚房看看如菊,就領著幾個幫工又下地了。
維賢今兒天不準備出去了,就在家裏看雨芬學寫字,二太太抱著雨環在門口曬太陽,翠琴收拾完廚房裏的活之後就到後院看自己的孩子,小女兒也一歲過了,一天由奶奶帶著。劉孝儀一直給維賢家裏幫工,現在天天都有活,明生走了之後,翠琴多少有些失落,話語比以前少多了。有時間就抱著孩子想心事。前天少東家回來時帶來了明生的消息,自己聽到後也格外高興,隻是想明生在部隊給兵教武術,不知能教會多少人。一天不知累不累,有沒有地裏吃力,也不知在部隊上吃的怎麼樣。聽人家說當兵吃糧,當兵吃糧,部隊的糧也不好吃呀,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給屋裏捎個信兒,想著想著,就抱著女兒到前麵院子裏來,剛好碰上如菊抱著雨環出來,兩個人就在院子裏給孩子喂奶,孩子吃飽之後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兩個年輕女人就說起了自己的心裏話。如菊看著懷裏的雨環就對翠琴說:“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怕這個娃娃沒了媽,傻傻地兒唉。”翠琴笑著說:“嫂子,你看你說的,這不好好的嗎,說什麼孩子沒了媽。我們的女兒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他爸爸了,乖女兒,想爸爸嗎?”惹得女兒傻傻地笑著。嫂子你說我們明生在隊伍上吃力不,如果有女人看上他怎麼辦?”如菊笑著說:“明生身體好武術好人又長得好,又是隊伍上的隊長,帶著一二十人,不定還真有女人看上他,你說怎麼辦?”“如菊姐,你怎麼又問回來了,我剛才問你呢,你卻問回來了。”說著兩個女人都笑了。
下午家裏沒有什麼事,蘇家老漢過來問東家河灘裏種瓜的事,還是和去年一樣,西瓜香脆瓜都種上些,另外地埂上種上一些高粱糜子,其他的就不要種了,菜地要離瓜地遠些。兩個人又暄了一會閑話,蘇家老漢就走了。臨走維賢教拿了幾個油餅,說是你早上喝茶時吃。蘇家老漢感激得熱淚縱橫,連聲說:“感謝了老東家,感謝了老東家。”這個蘇家老漢有兩個兒子,老伴沒有了,一年到頭都給維賢看瓜菜園子,維賢每年都給不少貼補。送走蘇家老漢之後,梨花爹轉了過來,兩親家就在上房裏暄了起來。
維賢就說起了李信、梨花到蘭州買院子的事,張昭聽了很吃驚,說:“那需要多少錢呀?”維賢說:“錢不是什麼問題,如菊爸魏家親家去年過年的時候給信兒一筆資助,就是這信兒一到蘭州做生意,我們這個家就沒有了頂事的人,我這一輩子有三個兒子,到頭來一個也不在身邊,你說怎麼辦?”張昭說:“我也有五個孩子,兩個姑娘不要說了,就三個兒子,兩個遠在西安,小的一個還遠遠地留洋去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信兒隻是到蘭州去,那就近得很,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你愁啥呀,老大一家子都在城裏,回來不是更容易嘛!”
張昭接著說:“另外你知道不,馮家豆腐房裏的尕栓後天要娶親了,說好是後天就娶,馮家老漢又猛地不答應了,傳說是張灣孫家的骨入不對(就是有狐臭),你說這讓孫家的麵子往哪裏擱嘛!”維賢笑著說:“我認為馮家老漢做得對,你想啊,孫家早就有說頭,媳婦子女子都不是好好娶嫁的,多少年了,你忘了嗎?”張昭說:“曾經聽說過,也沒有當一回事。”維賢說:“你一天在屋子裏不出門下地,我們有時就碰上那些骨入不對的人,我一般還能忍受,但是有些人一下子就反應出來了,那一股子騷蔥死蒜味明顯得很。”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暄了一會兒,就到了做晚飯的時候。張家親家要回去,維賢留著說:“你閑著呢,急什麼,晚上吃完飯再回去。”張昭說:“不行呀,晚上還給幾個人張羅飯呢,地裏的人辛苦,給吃好些。”維賢就給大太太說:“把今兒天晌午的油餅子給張家親家裝上幾個,把蜂蜜也給舀上一些,真正的梨花蜜,讓大家都嚐嚐。”大太太二太太維賢幾人把張家親家送出來之後,三太太招呼如菊和翠琴準備做晚飯,如菊一直有病,多的時候隻是幫一下忙,擀麵條一般是二太太三太太在做,翠琴、吳氏和麵揉麵,如菊揀菜燒火,幾個女人要給一大家子人做飯,還有幾個幫工,每天都忙忙碌碌的。
天快黑的時候,李信等人從地裏回來了,看著一幫子人背著給豬撿的菜,一個個土頭土臉的,維賢就招呼說:“累了吧,趕緊放下歇一下,雨芬,跟爺爺給豬喂菜去。”維賢就抱起一個背兜,雨芬也提著一個籃子,裏麵裝了一些從麥地裏撿來的豬菜,爺孫兩個高高興興地給豬添食去了。李信洗完臉,看著其他的人都收拾完畢後,就讓翠琴萬信擺桌子吃飯,一般都是兩桌,家裏人一桌,幫工們一桌。維賢在前麵牲口圈裏轉了一圈,把豬草添上之後就回來了。雨芬高興地蹦蹦跳跳笑個不停述說著幾個小豬搶著吃菜的情形。
吃完飯之後,李信就到五老爺家裏去了。李檳、李郴兩個連忙招呼,李信向五爸五媽問了好,就坐下來和李郴說:“你今年也十九了吧,韓家磨房的三女子很不錯,很能幹。五爸你看郴兒這事,該到給辦的時候了。”五老爺歎了口氣說:“誰說不是時候呀,隻是我們家裏這幾年情況不行,實在是沒辦法啊。”李信就說:“您看您說的,情況不行就說情況不行的話,事情還是要過嘛。”李檳趕緊接著說:“我們也一直想著把這事給辦了,一家人就是感覺力量不夠。”李信就慷慨地說:“我和二爸商量了一下,郴兒跟我時間也不短了,你們的這個事我幫著拿一些錢,連買東西抬禮到娶進門,二十銀元夠不夠?”李郴不好意思地說:“尕哥,用不了那麼多,用不了那麼多。”李信想都沒想地說:“郴兒兄弟,再不要推辭了,多放一些寬展些,你們把事情過。”李檳接著說:“那我明天就到蘇家爸那裏問一問,看看哪天合適,我們盡快地把事情辦了。”李信又說:“事情辦了之後,這個家可能就是你的了,李郴要到磨房裏幫著看磨,再說韓家準備把磨房給三女子。”李郴說:“說是這麼說的,韓家爸早就給我說過,他老人家就這麼一個尕女子,出嫁的時候要多陪房些。倒是韓秀梅不要,常說,好男不吃百家飯,好女不穿嫁時衣。”李信笑著說:“人家姑娘說是這麼說,你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些。”李郴接著回答說:“那是那是。”李信又轉過頭對二老說:“五爸五媽,我們雨芬他媽最近不太好,我想領到城裏看看,如果不行,我還想上蘭州給看看,李郴的婚禮很有可能參加不上。”五老爺及眾人都說:“我們的事沒有什麼,你趕緊忙雨芬媽的病,看病那是大事,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