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興貴和桂花結婚之後,小兩口的日子過得很和美。三個娃娃都很快地接納了興貴,一家人其樂融融,自不必多說。常言說得好,家和萬事興。興貴主事後,店裏的生意也大有起色,除了雜貨之外,桂花的店和李泉的店都收購了一批羊皮、牛皮。
李信和明生在夥計們的幫助下,將兩個鋪子裏的皮子統統打理了一下,全部打成垛子,共計十三垛,需要七峰駱駝。春上進的東西經過一個夏天的銷售,有些東西所剩不多,有些東西卻成了積壓貨,這讓李信很是惱火。
這天興貴樂顛顛地跑來說:“少東家,我和桂花今天黑了請你們吃飯,請上大東家一家子,四爸四媽我去請過了。”李信這幾天忙裏忙外地到處跑,也確實有些累了。想歇一歇。於是就很痛快地答應了興貴。當天晚上,四老爺兩口子,李信、李泉和李懷,施棋、張梅和雨梃,明生和兩個店裏的幾個夥計也坐了一桌,桂花和興貴忙裏忙外,張梅、施棋前後幫忙,不一會兒就準備好了兩桌飯菜,喝的是上次從蘭州帶來的上好的金徽大曲,開席不久,四老爺兩口子就找了個借口帶著三個孩子回去了,剩下的人就敞開,無拘無束地喝著酒。幾個男人中隻有李泉輕輕地抿了幾口,就借口學校有事,領著雨梃回去了。
幾個人邊吃邊喝邊劃拳,一陣子就喝掉了三壇子金徽大曲酒,李懷和寶祥就有點高了。寶祥就對李信說:“少東家,我們春上進來的雜貨還能賣一陣子,倒是興貴、桂花嫂子的貨有些缺,劉文他們的店裏還有些存貨,我們周轉一下,等到入冬之後,您老人家也閑了,黃河也結冰了,到那時我們再進貨去,順著冰河下來既快又省事。”李懷就嚷著要到外麵聽戲去,施棋極力想把掌櫃的拉回去,可是怎麼也拉不起來。到最後還是張舜和寶祥給攙回去了。張梅和李信也回去了,好在李信喝得不多,不用人攙扶。
當天下午,梨花和荷花也從李家塬來到了城裏,準備著到蘭州上學。
自從三太太和如菊通氣之後,維賢一家子就準備著要給李信提親去,但是心裏不清楚李信是咋想的,如菊是咋想的。
這天如菊起來不久,就感覺到比先前好了一些,但是身體還是有些飄,把雨環交給翠紅抱著,就到上房裏找三太太。結果在廚房裏找到了三太太,就對三太太說:“讓家裏給我娘家捎個信去,我想回去一趟。”三太太很高興地說:“如菊呀,你就在家好好養病,不要整天地胡思亂想了,你想回去一趟,那沒有關係,我這就給老爺說說,不行就讓萬信騎馬去一趟,你要好好養病,恢複身體,家裏的事我和你的幾個媽媽照看著。”三太太說完,就要讓如菊回去,如菊看著廚房裏有很多活,就要幫忙幹一些,三太太笑嗬嗬地說:“如菊你不要忙乎了,我們幾個能行,能忙過來。”於是就讓翠紅攙著回去了。
第二天,維賢就打發萬信去魏家堡子報信去了。
喝完酒之後,李信第二天醒來就遲了,哥和嫂子都出去了,兩個侄兒也都上學了。李信還沒有起床,梨花就已經來了,手裏提著給李信早上吃的東西,一看李信還在被子裏賴著,就悄悄地走到李信的床邊,把手輕輕地放在李信的額頭上,李信微微一睜眼,看見是梨花,就伸出雙臂把梨花攬在懷裏。
金秋的朝陽照在房間的窗欞上,院子裏到處都靜悄悄的,幾隻小鳥不停地歡唱,隻有李信的房間裏不時傳出兩人幸福的呢喃聲。可能是錯覺,李信在不知不覺中將梨花當成了如菊,成就了他們之間的夫妻之事。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李信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看著枕邊的微微閉著眼睛的梨花,剛剛消失的激情又立刻奔湧起來,這一次兩人配合得很是默契,李信算是酣暢淋漓了一回,纏綿不盡的情誼,使李信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女人。以前雖然和如菊也行房,但和今天一比,簡直是沒法相比。
李信躺在床上不停地想,美妙的時刻,讓人激動的女人,猶如這涼爽的秋季,讓人迷戀。秋天是美妙的季節,她是夏天華麗的轉身,透露著一種成熟的誘人的能夠激起人們各種欲望的魅力。李信還在想,一年四季如果缺少了秋天,大自然的五彩紛呈將會大打折扣;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女人,農人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官場的明爭暗鬥,都會變得毫無意義。女人啊猶如男人的山泉,汩汩流淌的泉水是男人不竭的動力,滋潤著男人爭強好勝的生命。人最大的夢想不就是和天鬥,和地鬥,與糟蹋莊稼的野獸鬥,在生意場上與商人鬥,鬥累了,就拍拍身上的塵土,把自己的女人攬在懷裏,那是何等地滋潤呀。
李信側過頭看著梨花微暈的粉麵,柳葉似的彎眉,櫻桃似的紅唇,輕輕地親了一口,就慢慢地扶起嬌嫩的梨花,自己也快快地穿上了衣服。梨花就悄悄地說,“信哥,你今天怎麼這麼大膽,就把人家大姑娘給睡了,你怎麼知道我願意。”李信微微紅著臉說:“我也不知怎麼回事,看見你來了,我就忍不住了,再說你也沒有推辭呀。”梨花說:“我推辭啥呀,哪裏容得我推辭,我是學醫的,也知道男女是怎麼回事,我一揭被子看見你那矗立的東西時,就忍不住了。今天是天時地利人和,要感謝這天作之合,我永遠也忘不了今天這美好的時光。”李信微微紅著臉說:“我也是,你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你嫂子生完雨環之後一直有病,我們之間沒有夫妻生活,把我熬得好苦,今天還是妹子給了我想要的一切。”
窗外的陽光依然是那樣明媚,鳥鳴依然是那樣清脆,微風依然是那樣和煦,景色依然是那樣宜人。
兩人正說著,就聽見院子裏的大門響了一下,一個人嗒嗒嗒地走了進來,原來是嫂子張梅回來了。還沒有進屋,嫂子就大聲地說:“信兒,起來了沒有?”李信趕緊回答說:“起來了,起來了,你看,梨花也來了。”梨花就笑著站到門口說:“嫂子,您回來啦,今天早上我過來看看我信哥啥時候上蘭州,我和荷花想一路搭伴,您看,我進來人家才起來。”張梅笑嘻嘻地說,“昨天晚上幾個人喝酒,都喝得有些高,今天早上我們出去的時候就沒有叫醒他,你進來他沒有丟人吧。”梨花臉一紅就笑著說:“您看您說的,哪能丟什麼人呢!”李信也笑著說:“人家一進來我就趕緊起來了。”
張梅嫂子就笑著說:“信兒一般不會丟人的,梨花,你們什麼時候開學,你們一個學堂有多少同學,咱們靖遠的姑娘有幾個,你們的關係好不好?”一下子就問了好多問題,梨花笑著一一回答:“我們那個學堂裏總共有二十幾個同學,靖遠的姑娘有四個,其他地方的有二十幾個,其中蘭州還有兩個結過婚的,常常不能按時到校上課。我和天水的一個姑娘關係很好,跟其他人就隻能算是一般。”轉眼就到十點多了,到了做早飯的時候,梨花就說:“嫂子我幫您做飯吧。”張梅笑著說:“信兒一天忙裏忙外,在這裏吃飯的時間也不多。不信你看著,立馬就有人來催他了。”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明生站在院子裏說話了:“少東家,起來了沒有?四老爺叫我過來看看,他那裏今天做的羊羔肉,問您過去不過去?”李信笑著說:“你個崽娃子好像在門縫裏聽著呢,接話咋接得那麼準呢。”明生笑著說:“我和保祥睡醒來就遲了,看見桂花嫂子忙著收拾早飯,我們把院子裏的雜貨收拾了一下,就看見雨俠和雨新回來了,說他奶今早上煮羊羔肉呢,叫我們和他尕爸過去吃飯呢,桂花嫂子就讓我趕緊過來叫一聲,我就來了。”說完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張梅嫂子就笑著對梨花說:“你看看吧,就是這樣。”
李信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湊巧,這是湊巧。沒有嫂子說的那麼神。”梨花笑吟吟地說:“那嫂子你也去嗎?”張梅笑著說:“你們去吧,我還要給你哥和娃娃做飯呢。”李信就和明生、梨花一起出來了,明生看見梨花裙子上有些褶皺,且看少東家的眼神辣辣的,就沒有再說什麼,一路跟著走來了。
一到四老爺的店裏,劉文遠遠地就打招呼:“少東家來了,今兒個老東家請客,有好事啊。”四老爺一看見梨花也來了,就樂嗬嗬地招呼說:“梨花也來了,你妹荷花怎麼沒有來呀,趕緊叫人去請一下。”梨花趕緊說:“不用了,她在我尕姨家裏,和幾個姊妹玩著呢,讓玩著去吧。”四老爺就說:“那也好,那也好,你們趕緊進屋,讓你四媽和桂花忙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