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精明男起身,被一個電話叫走了,現在就剩下胡子男全神貫注的聽了,瘦弱男悶頭在一個角落,扣邊女就沒抬過頭,其它人也是一樣的沉默。我開始自問,哪兒出問題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犯困。
我說:“第二幕一共五場,全是樹林的景兒,但在整幕中應當是兩個樹林空間,一個是段盈和小男人休息過的樹林,一個是段盈和小男人正在休息的樹林。第一場是第二路追兵追到了第一個樹林,找到了小男人和段盈的蹤跡。第二場是段盈和小男人在第二個樹林中休息,而且是有點兒美了。第三場是第三路追兵追到了第一個樹林。緊接著第四場是第一路追兵到了小男人和段盈剛剛呆過的樹林,第二個樹林。第五場是第四路追兵追到了第一個樹林。第二幕就是四路追兵緊追小男人和段盈,危險就在眼前了。第三幕一共七場。第一場第一路追兵就追上了小男人和段盈,小男人表現的不錯,他願意替重傷的段盈受死。前邊是小男人願意為段盈受辱,可以雙膝跪地乞討,這回是小男人可以為段盈雙膝再跪地,祈求活命。我覺得還成。第二場,一個白衣男和兩個道姑救下了段盈和小男人。其實這白衣男就是,小男人送信,他是收信人。可這個時候雙方都不知道,後來才知道。第三場就是第二路追兵追到了剛剛小男人和段盈被第一路追兵追上的地方。緊接著第四場小男人和段盈逃跑。小男人背著段盈在前麵逃跑,第一路追兵緊追,白衣男趕路,第二路追兵更是急速追擊。第五場,小男人終於把信送到了,同時第一路追兵也追上了。第六場,小男人送上了書信。第七場是第一路追兵殺到此處。而且第一路追兵也成為了被獵殺的對向。第二幕是追的過程,過程中一個是逃亡的緊迫,一個是危及中小男人對段盈的情。”
我說完了這一幕,精明男也進了門兒,他的臉上十分的難看,坐在我麵前氣勢洶洶。我覺得這回就徹底了,就一個胡子男看著我聽,一個齊頭簾兒女不看著我聽,我還得但願她是在聽,其它人都有心事兒。得!
我說:“第四幕,一共六場。第一場是對戰第一路追兵。第二場是血戰第二路追兵,這是正兒八經兒的大戰一場。第二場是對戰第三路追兵,打的非常精巧,而且慘烈。第三場第四路追兵殺到。第四場是對峙第四路追兵,非常悲壯,這時候的小男人可以為段盈昂首挺胸去做一個大男人,我覺得當他做了大男人也就可以不為什麼而昂首挺胸了。第五場是一場鏖戰何止慘烈。第六場是小男人用身軀保護段盈,最後段盈哭了。作為一個小男人,沒什麼武功不能克敵,但是他能用自己的身軀為段盈擋住利刃。作為一個小男人這就足夠了,我以為!第四幕一個整幕都是在血戰,隻是方式不同,有慘烈、有悲壯、有生者、也有去者。全劇中小男人可以為他的段盈,不僅可以哭泣,還能忍辱,還能受死,還能用上自己最微弱的身軀。”
齊頭簾兒女抬頭問了一句:“他死了嗎?”
我有些欣喜!終於有人打破了沉悶,希望是個開局。
我說:“他的死活在觀眾的心裏,希望他活他就活了。”
我還沒有適應,一個欣喜總是接上一大段兒沉默。沒有誰往下接,包括我在內。我想看看時間,發現壞了的手表沒帶在身上。我用點煙的行為來填充這裏的沉默!我必須開口,好吧!但我得說到什麼時候算是頭兒呀?我估計了一下,到這幫人下班兒,這樣兒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散去,這樣很自然,也許明天大家就換了心情了,如果現在要是有誰能救哥們兒一下,絕對是一好事兒。
我說:“要是排練的話,就按照場排,按場算時間,估計不衝突的一起排有個四五十天就下來了,爭取也是必須六十天舞台見。全劇的大舞段不多,都是零碎的舞句,或者小的表演段兒,最後一幕是比較愣的,但是相對比較完整,也算還成。這個成本相比較高一點兒,畢竟人頭多,你像什麼藤甲兵、重甲兵、還有……”
我突然忘記了就在嘴邊兒上的話,我有些幹,更有些急,還很無助。就覺得時間過了很久。
齊頭簾兒女提示了我一個字:“赤。”
我接著說:“赤甲兵。每個至少十二個演員。道姑怎麼也得十六七個,再加上北峰三勇,天興、地刺、丁月。還有黑大將、紅大將、白大將。還有一個第一幕的老者,這個倒是可以找一個第一幕不上場的人代一下,這個不算。還得有白衣男。兩個主角兒。這就五十多人了,要是往下減,也就是把赤甲兵、藤甲兵、重甲兵,分成兩撥兒,演完藤甲兵演重甲兵,演完赤甲兵演藤甲兵,這樣兒可以減下來十二個,道姑減一兩個,最後也得三四十人。但是這個絕對好看,光這麼多人往舞台上一站,這就是氣勢,這《美人見》得往大了做,弄成大製作。服裝按人算不多,總體看不少,但是服裝得做精了,別弄成兩片兒破布畫一魚鱗甲,絕對得往真的上靠。還有道具的兵器,別弄得太露骨了。音樂好說,以幕為基準寫十來個一變就行。至於舞台上,基本上沒有要新添加的物件兒,除了一台階兒以外。這個要是能拍成視頻,絕對不會不好。段盈的顫抖,小男人的眼淚,藤甲兵一臉的不屑,重甲兵看到段盈的爬行臉上的變化,都能換一種方式一加工。要是這樣,舞劇的舞台呈現和舞劇的視頻一塊兒投入,這個舞劇的投資就小了,產出就大了。”
我的救星鮑總來了,他一進門就問:“怎麼樣?”於此同時我看見大家紛紛起身,看見精明男拉著胡子男悄悄的出去了。我笑對鮑總。鮑總對著大家說:“要不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大家趕緊下班吧!”呼啦一下,屋子裏散的幹幹淨淨的。我這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我起身要跟鮑總再見!結果鮑總又請我坐了下來。
他笑著對我說:“我直接一點兒,您的劇本暫時用不上了,董事會那邊兒已經定了。”
我有點兒蒙,不知道怎麼回答,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兒尷尬,好在已經尷尬了一天了,我脫口而出:“沒事兒!”我還想說些什麼,被鮑總的話給攔下了。
他說:“沒事兒就好!咱們就算是認識了,正式認識了,以後一定要常來往,我今天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
我一邊說:“好!常聯係。”一邊兒就被鮑總送出了辦公室。職業女等在這裏送我,我和鮑總握了握手,我們相互笑著!我隻是覺得自己尷尬,他的臉上有一些無奈,好吧!我可能是心裏有了落差,本來想著明天會聊的比今天好,結果並非如此。本來計劃自此以後,我就能跟著我的劇本常來這個辦公室,甚至是在這個公司弄一把座椅,而且怎麼也能集中消費一下。沒有結果,好吧!
職業女送我時對我說了一聲兒:“謝謝!”我極力的掩飾自己情緒的變換,本來嘛,這種事情是常有的。
還沒到電梯口兒就碰上了等在那裏的扣邊兒女,她畢恭畢敬的遞上了一張名片,作為今後聯係的方式。我謝過了,我想起了早上扣邊兒女說話怪怪的,我估計她是早就知道了這劇本用不上了,今天也就是陪著聽聽,以至於她今天沒有浪費時間,沒有提問。
在電梯口遇上了齊頭簾兒女,她等在這裏跟我道了個別。
職業女一直把我送出寫字樓,道別的時候,她又說了一聲兒“謝謝!”
胡子男和精明男是等在這裏的,非得跟我一起抽根兒煙。
胡子男說:“我是剛知道,這怎麼說呀!”
我說:“沒事兒。”
精明男:“我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告訴你了,得了,改天吧,我們哥倆跟你一起吃個飯。”
我說:“謝謝!”
回家,我躺在床上,似乎今天一點兒都不累!我突然想做一個月老,我怎麼就覺得扣邊兒女和男小奇就是一對兒呀。自己沒想明白理由,我想明天就操辦這事兒,這算是一個好事吧!如果雙方都單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