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美人見》往下(1 / 3)

開飯了,什麼都有,中式的西式的,反正都是盒飯,我沒挑著吃,是瘦弱男特意給我送過來的煲仔飯,還有一盒湯。大家沒有散去,就在鮑總的辦公室裏開吃,沒什麼別人閑聊,都是悶頭吃。還好有胡子男跟精明男,你一言我一語的瞎貧。

吃過飯,我沒來得及收拾,我的餐盒就被齊頭簾兒女和職業女給收拾了,這讓我覺得自己有些不老好。但是如果誰都不理我,我就自己真的給收拾了,我估計自己也得幹噎一下。

鮑總辦公室的窗子一直大敞齊開的,我聞了聞沒什麼煙味了,我又看了看似乎都在喝水玩兒手機,沒有吃飯的跡象了,我點了一根兒煙,點煙的時候我一直關注著,是否有誰瞪我一眼,結果發現從我開始陸續有人點上了煙。

瘦弱男回來了,跟我低聲的說:“不好意思!中午就湊合了,公司董事們開會。”我根本沒介意。瘦弱男找到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他一落座,辦公室就靜了下來。我原本以為他會同以往一樣,說些什麼,結果沒有。我開聊了。

我說:“第四幕,第一場。接上第三幕的七場。大幕一開,演員都在舞台上那,先起音樂,一給光,藤甲兵就集體跳起來掄刀往下砍,砍一群道姑,藤甲兵是一群人堆成一堆兒跳起來往下砍,道姑是堆成一堆兒用劍往外搪,反複若幹次,台下一看就是一團黑色上下起伏,一堆道姑聚貼著這一團黑,中間是刀光劍影閃閃發光。這個漂亮。完後是藤甲兵一落地,突然兩邊兒來一個對衝,人都是撞一塊兒的,完後再散開打,這個對衝也漂亮。對衝完後就是兩撥人站在各自的陣營對拚,在舞台上出來兩條縱線,一條是道姑一方,一條是藤甲兵的一條黑線,兩條線中間兒就是刀和劍攪動出的波光粼粼再加一稀裏嘩啦。完後是黑大將給這兩條線給破了,他就擠過去了站兩條線中間,兩邊兒的稍微的後撤一下,給騰個地兒,但是刀劍還是能碰撞的。黑大將先磕飛了一口寶劍,唰,一口寶劍飛出去了,黑大將一刀剁了一個道姑,完後黑大將騰空躍起,一個漂亮的砍殺,再撂倒一個道姑。於是乎這兩撥人就各自後撤。藤甲兵一方略占上風。上一場不是北峰三勇的地刺被砍了一下嗎,這場他就是斷臂了,他那兄弟丁月就在這個時候掄刀衝向藤甲兵,一幫後撤的道姑就也跟著衝上去了,等於這一輪的進攻是丁月發起的。舞台上調度一下,把丁月和一個藤甲兵放最前頭,其它的道姑和其它的藤甲兵靠後。這靠後的廝殺是道姑一衝,藤甲兵後退抵擋,而後是藤甲兵一衝,是跳躍著向前,道姑後退抵擋,反反複複,舞台上就是扯來扯去的兩大片。這是一個大背景,前邊是丁月和一個藤甲兵單打獨鬥,打鬥的很辛苦,突然來一道姑幫助丁月給了藤甲兵一劍,這道姑刺一劍就閃,回自己的位置了,給人的感覺就是順手刺上一劍。這個道姑一閃,再來一道姑,在丁月和藤甲兵打鬥的時候再給藤甲兵一劍,丁月再來一刀,這藤甲兵就完了。這時候丁月就歸入道姑的隊伍了,跟藤甲兵對衝,道姑們挺著寶劍一衝一刺,藤甲兵後退著抵擋。反過來藤甲兵躥騰著衝向道姑,道姑後撤抵擋,就有道姑倒下。倒下好幾個以後雙方就對峙了一下,道姑一方對著藤甲兵就站成了一個大橫排,人手一個彈弓,換武器了。藤甲兵對著道姑往前一衝集體騰空,道姑們集體拉滿彈弓探海兒,啪,一彈弓;這個時候給射彈弓的音效;藤甲兵就有直接從空中掉地上的,掉地上的就不起來了。剩下的藤甲兵再騰空,道姑來一大射燕兒再給一彈弓,藤甲兵又有掉地上的。藤甲兵再來,道姑來一大掖步兒再給一彈弓,藤甲兵再有掉地上的。藤甲兵還來,還騰空,道姑們臥雲兒,啪啪啪,連射彈弓,藤甲兵接連倒地。這時候道姑們收了彈弓一衝,把倒地的沒倒地的藤甲兵就都給來上一劍。黑大將沒事兒,沒挨著彈弓,這時候跟兩個道姑和丁月一塊兒拚殺,三打一。其它道姑就開始收拾地上的屍體。那小男人和段盈一直躲那角落裏,到這時候歇的也差不多了,小男人抱著段盈就要逃跑。舞台上同時呈現幾個畫麵,有打的、有悄悄逃跑的、有收拾屍體的。照明漸暗。這場就結束了,暗轉過來。”

我太不習慣了,竟然沒有誰呼應我一下,我很懷念扣邊兒女不停的提問,我能覺得出她是跟著我所描述的在思考,這回我有點兒懷疑了,我麵前的人都聽呢嗎?好在,胡子男和精明男還是用眼睛盯著我的,齊頭簾兒女還是一以貫之的記筆記。

我說:“第四幕,第二場。接上上一場,一給光,就是紅大將到了,挺著大槍一二三,三槍就給倆道姑和丁月給逼退了,就給黑大將給救了。這段兒要的是小而精,一下就得體現出這紅大將的厲害。完後赤甲兵就來了,兩調度就站成了一排,懷抱大刀,身背弓箭,威風凜凜的。那邊兒道姑都堆積在一塊兒,簇擁著白衣男。這紅大將把大槍架在胳臂上,抱拳施禮。白衣男從道姑裏也走前頭來還禮。這紅大將掏出一塊兒令牌。白衣男回到眾道姑一方。紅大將把包裹槍頭的紅布給摘下來,當圍巾係脖子上。準備開打。”

精明男對著胡子男說:“我替你問一下。”

胡子男說:“替我問幹什麼呀?”

精明男說:“你明白嗎?”

我頓了下來。

精明男又說:“看你也不明白。”

齊頭簾兒女說:“是不是在行禮。”

我說:“是。這是這紅大將的風度,是交戰不是仇殺,戰場上也是將禮數的。”

胡子男對著精明男說:“明白了嗎?”

精明男對我說:“別理他,咱接著說。”

我說:“一對陣,這邊兒就上來兩個道姑,就跟這紅大將打起來了,三下五除二,幹淨利落脆,紅大將就給這倆道姑給撂倒了,這紅大將仁義,對著兩個道姑的屍體各自施禮。”這時候那邊兒赤甲兵就把裹了紅布的大刀拎起來了,解下紅布都當圍巾圍脖子上了。完後這邊兒幾個道姑給倒下的道姑收拾了屍體,省得一會兒打礙事兒。之後舞台就靜止了,把台下緊張的情緒給調動起來,一個突然雙方對衝,刀劍並舉開戰,稀裏嘩啦打一段兒。各自回到自己的陣腳兒,道姑取出彈弓,赤甲兵就抽弓搭箭。道姑站成一大橫排,赤甲兵來三排,第一排躺地上拉弓往上射箭,第二排跪地上拉弓平著射箭,第三排扣腿弓步射箭。雙方開始對射,赤甲兵先來,這時候給個射箭的音效,完後就是道姑左右躲箭,有幾個就倒地上了。該道姑了,這幫道姑跑起來一跳射了一下彈弓,再跑再跳直接臥雲兒,再給一彈弓,這個也給音效,給射彈弓的音效。赤甲兵也是左躲右閃,也有喪生的,不過躲過去的人就歸隊站成了一排,一下就顯示出作戰素質來了。第一次對射雙方互有傷亡。之後赤甲兵在一橫排的基礎上騰空射箭,道姑就地滾動,就有沒站起來的。反過來,道姑站了一橫排,原地射了一彈弓,飛奔著射了一彈弓,赤甲兵也是又有倒下的,不過赤甲兵沒倒下的還是站了一橫排,始終保持戰鬥隊形。完後就是雙方互相追著射,逃跑的忽然轉身回射,再轉身追對方射,對方也是如此,每次都有道姑或者赤甲兵倒下。然後是雙方都站成了方陣,兩個方陣旋轉著,兩撥人對射。再完後是雙方對衝,一衝就亂了,都是單兵作戰,你射他,他射你,舞台上就鋪滿了,來一滿天星。之後道姑就把寶劍給舉起來了,彈弓和寶劍交換著用,射一彈弓,刺一劍。赤甲兵的弓箭個兒大,不能這麼玩兒,隻能抽刀擋劍,結果就是紛紛倒下,先被彈弓給打了再挨上一劍。赤甲兵快速調整,分成了兩隊,一隊負責射箭,一隊負責掄刀砍殺。道姑這邊是幾個道姑跟射箭的赤甲兵對射,剩下的道姑彈弓、寶劍並用。結果對射的道姑就倒下了,掄刀的赤甲兵也歇了。”

胡子男插了一句:“這麼打還挺聰明!”

我接著說:“這時候丁月來勁了,扶著地刺就直接衝擊開弓的赤甲兵,赤甲兵拿著弓哪!沒來得及怎麼著,就被這二位給幹掉了。最後是丁月和一個道姑,一刀一劍跟紅大將拚殺,沒有占著便宜,連連敗退。同時兩個道姑兩口寶劍對戰黑大將,打一差不多,幾乎平手兒。小男人護住段盈躲一角落了看著,剛才要逃跑結果沒跑了。舞台上多組畫麵同現,照明漸暗。這場就過了。這場全是打,漂亮極了。第四幕,第三場。舞台上收拾一下,接上上一場,一給光舞台上接著打,還是剛才那打。這時候就是嘩啦嘩啦的甲胄聲響,重甲兵到了,列成了一排,白大將上來了。最後一撥兒最猛的追兵到了。舞台上打鬥的雙方一看來新人了,各自歸隊,丁月就奔了地刺了,他不是道姑一夥兒的,但暫時跟著道姑站一邊兒。黑大將和紅大將趕緊給白大將施禮,白大將一把給黑大將就給拉到自己的身後了,用自己的大戟一指紅大將。紅大將有些驚訝,怎麼回事兒?紅大將就一隻手抓住戟杆兒一隻手提著自己的大槍琢磨。白大將一抽手挺戟就紮,這二位就打起來了,一杆戟一條槍,漂漂亮亮的打幾下,各自一收,白大將掏出一塊兒令牌一舉,跟給北峰三勇的令牌一樣,意思就是要你的命,之後這二位就又打起來了,再漂漂亮亮的打上一大段兒。完後重甲兵就上來了,那邊兒白衣男一揮手,道姑們也上來了,兩邊兒一打,紅大將,啪啪啪一陣槍法,殺開一條血流,就跑了。一隊重甲兵就追過去了。到此這場結束。暗轉過來。第四幕,第四場。舞台收拾幹淨了,這邊是重甲兵一大橫排,白大將坐在一把交椅上,旁邊兒站著黑大將。那邊是渾身血跡,重傷的、輕傷的、也有不帶傷的道姑,圍攏著白衣男,一個角落裏是小男人段盈,一個角落裏是斷臂的地刺和握刀的丁月。舞台幾個角兒都掛滿了,中間空出來,一會兒給他們打鬥舞段用。往下,白大將坐交椅上一揮手,重甲兵就一個個的向前跨一步,一個個的抬手指向道姑一方,這是叫陣。這邊白衣男提著寶劍就出陣了,倆道姑一左一右跟著,這是對陣。重甲兵再叫陣。剩餘的道姑們,盡管大部分都是受傷的,還是站了過來,站到白衣男身邊,站成了一排。角落裏那斷臂的地刺就站到了道姑的身邊,自己杵著藤棒撐著身體,跟白衣男和一幫道姑站成了一排。完後是丁月,脫了上衣,用衣服把刀捆手上了,赤裸著上身站到了地刺的身邊。這時候段盈就拍了拍小男人,指了指白衣男那一排人,意思是你也過去跟他們一起對敵,結果小男人一臉茫然,段盈搖了搖頭,一把推開了小男人,自己爬了兩下,勉強的起身,走了一步就哐當一下摔了。這個舉動是悲壯的,是一種鬥誌,明明沒有戰鬥力,卻鬥誌昂揚,這是一種戰鬥的精神。這時候道姑們和重甲兵都看著段盈,本來重甲兵是凶神惡煞,一看段盈就變成了一種敬重,本來用手指著道姑,一看段盈就紛紛的把手給撂下了,道姑更是敬重段盈,直直的盯著她,這一段兒非常的細膩,也非常的緩。這時候小男人正在愣神兒,突然他緩過來了,過去要扶起段盈,結果被段盈給推開了,小男人又去扶段盈,一個突然小男人放下了段盈,直接站到了白衣男的一排。這時候的段盈依舊往前爬行,想爬過去跟道姑站成一排對陣來敵。這時候的小男人看著艱難爬行的段盈,挺著胸口就過來了,段盈看了看小男人,小男人一把就把段盈給抱起來了,抱著段盈跟道姑站成了一排。正好站在了丁月的旁邊兒,丁月瞪著段盈和小男人,鋼刀就架小男人的脖子上了,小男人還成,昂首挺胸都沒看丁月一眼,他懷裏的段盈怒視著丁月。那邊兒斷了手臂的地刺,蹣跚了一步,把自己杵地的藤棒就給了段盈了,段盈還是怒目圓睜,但是接過來藤棒。丁月收了刀,扶住了自己的兄弟,地刺。這時候段盈讓小男人把自己給放下,小男人就把段盈給撂地上了,段盈輕輕的拍了拍小男人的頭,完後把那藤棒就給了小男人了,小男人提著藤棒怒視著重甲兵,段盈就直接靠在小男人的腿上。舞台畫麵靜止,照明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