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草叢裏躲好後,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三十年了,我們馮家的仇終於能報了,真是老天有眼,那賊老尼也有今天。”說完後又朝手中的鬼頭大刀吐了口唾沬,再用衣袖把刀身一擦,口中念道“爹,這幾十年的仇今天終於有機會報了。”說完眼裏閃出了淚光。
旁邊一個老者手持一對判官筆,對鬼頭大刀道:“你爹是誰?是三十二幫的人嗎?”
“我爹是三十二幫的蔣術。”
“哦,我認識,我是來報殺兄之仇的,我五哥是以前三十二幫的副幫主卞老五,我們這次…”
冰刀聽著他們的談話,心中大急,原來這幫人是多年前被枯容師太剿殺的那群土匪的至親。都對枯容師太有血海深仇,隻因懼於她的武功,多年來都不敢去尋她複仇,這次他們不知哪裏得到師太被擒的消息,又把這些散落的土匪都招集了起來,想親自手刃枯容師太,解去多年的心頭之恨。
冰刀頭腦一陣暈眩。謀事在人,成事卻在天,算來算去都算不到有這樣忽來的事態。現在如果當囚車過來時,自己去對抗這幫土匪是會很困難,但這次不救師太就怕再也沒機會了…,當想做一件事的時候,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難,你永遠都猜不到接下來老天扔過來的難題是什麼。
雖然老天總愛捉弄人,但它也總是公平的。因為你的敵人,你的對手,同樣也會被一些意想不到的難題擋在他的計劃麵前,老天喜歡看誰先把它扔來的難題解開,誰先解開就討到它的歡喜,它就會向你扔來勝利的糖果,誰先解開難題呢?誰先?……
……
六個京城來的廠衛兵卒進入了遵化衙門遞交了官文,被衙門的人帶引到獄房內,正準備提人,卻被對麵站著的兩個陌生人攔住了,見這陌生人拿著一塊腰牌在六人麵前晃了晃,六個廠衛兵卒一見刻著“廠衛千戶候孫超"的腰排,馬上跪下,齊聲道:“屬下參見千戶候大人。”
孫超道:“都站起來吧。”
六人站起來後,孫超在這六人中選了兩個和自己與黃健身材差不多的人,指著這兩人,命令道:“你和你把衣服脫掉…”
……
中午的太陽很大,冰刀和眾土匪藏在樹林裏還比較涼爽,可苦了押囚的兵卒,頂著烈日,枯容師太受著毒日的烘烤,躺在囚車裏以奄奄一息,拉著囚車的馬也被酷然折磨著,喘氣連連,艱難地向前邁著步子。六兵卒見前麵有一片密密的樹林,馬上加快腳步趕過去,準備在樹蔭下乖會兒涼。
兩個兵卒剛坐下,還沒來得及擦額頭的汗水,忽然殺喊聲四起,樹林裏瞬間跳出幾十個人凶神惡煞地衝過來,揮刀舞槍地圍上來便砍。
冰刀見身旁的鬼頭刀、判官筆一行三人衝了出去,自己則立刻也跟在後麵,手裏早準備好了十幾葉冰刀,打算從他們身後下黑手,一個一個的,從最靠後的人開始狙殺,冰刀跑在人群最後麵,暗想“這幫人的注意力全在前麵的囚車上,都不會注意到身後有威脅,自己先從後麵殺他七、八來個人,對麵的六個廠衛兵卒隻要和這幫人撕殺起來,幫自己多爭取點時間,那麼自己會殺得更多,希望能殺上十四五個人後才被他們發現,那樣也許會有機會成功。”
可是,當冰刀正準備發出第一葉飛刀出去時,馬上收住了手,因為他感到前麵相當的不對勁,戰鬥剛開始,前麵與廠衛兵卒撕殺的人卻倒下了七八個,冰刀稍稍愣了一下,大感不妙,一個躋身藏到旁邊的草叢中,心中大奇“怎麼廠衛的小兵卒這等厲害?太不可思義了。”
跑在後麵的這幫土匪的反應比冰刀慢了一點,但這時也都看清了形勢,轉身便逃,這時一個廠衛兵卒施展輕功一個淩空翻身,落下後以是六、七丈開外,擋住了土匪的去路,這廠衛兵卒此時隔冰刀藏身的草叢僅七八步之遙,冰刀仔細一看,差點叫出聲來,原來這人正是黃健。
黃健哈哈一笑,道:“來了就別想走。”
眾匪見前後都被堵住了,但黃健的這招輕功把他們鎮住了,不敢與他過招,都舉起家夥朝囚車那邊殺去,想從那邊忽圍,並不知道另一邊的孫超也是個活閻王,剛跑過去就被他的鐵扇“嗖嗖嗖”幾聲,又幾個人躺下了,都是一招製命,還剩十來人看見這邊還要恐怖,又折轉方向殺向黃健,黃健是使的鷹爪功,呼呼呼幾招過後地上躲下了六個人,胞漿迸裂,死像可怖之及,十幾人就這麼一折一轉,還剩四個,剩下的這四人都嚇傻了,眼睛睜得老大,雖都是殺人越貨之徒,但哪見過這般眨眼間就死幾人的場麵,四人齊刷刷地跪在地上,扔掉兵器,磕頭求饒,一邊磕頭一邊直抖哆嗦,眼睛盯著地上,不敢抬頭看這些如魔鬼般的殺人狂。
孫超走到四人麵前,用折扇拍拍其中一個光頭的腦袋,問道:“冰刀現在在哪裏?”
“官…官爺,小的…小的不識的冰刀。”
折扇一閃,光頭的後腦以迸開巴掌大個口子,光頭無聲地一頭栽在地上,後腦上少了一塊頭蓋骨,裏麵的腦漿清晰可見,還在慢慢蠕動似的。
還剩下的三個人看見倒下的光頭,嚇得全身抽搐,頭磕得更響了。
孫超又用折扇拍拍第二個人的肩,問道:“是冰刀叫你來的嗎?”
“不是冰刀,是卞老六通知的我…”話還沒說完,人以失去了知覺,一頭栽在地上,死法和光頭一模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是冰刀叫我們來的,我…我知道他在哪兒,我帶二位官爺去找他。”這時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先開口了。”
躲在草叢裏的冰刀無聲的苦笑了一下,暗道“想不到緩兵之計都喜歡用。”
孫超哈哈一笑,道:“你真知道他在哪裏,沒騙我?”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那我問你,冰刀長什麼模樣,多大多高?”
“額…額…他平時見我們時都蒙著麵,個子嘛,和一般人差不多高,但他平時喜歡拿著一把刀。”說完後又側耳聽孫超的動靜。但是眼前一黑,什麼都聽不見了。地上還跪有最後一個人,孫超什麼也沒問一下子就結果了他。
冰刀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扔出暗器殺人,要不然在這幾丈開外一具單獨的屍體,又是暗器所致,一定會暴露自己也在此地。冰刀盯住僅幾步之遙的孫、黃二人,屏住呼吸,就連眨眨眼晴都是輕輕的,生怕弄出一絲響聲。
這時孫超向以被驚呆那四個廠衛兵卒招招手,示意繼續趕路,四個廠衛兵卒馬上牽馬的牽馬,清理屍體的清理屍體,把屍體扔向路兩旁,不能擋在路中間,才好讓囚車通過,動作迅速,一點也不敢怠慢。
冰刀見他們遠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暗道:“接下來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