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小黑,但小黑始終找不到答案。就是因為找不到答案,所以他更苦惱、鬱悶。於是小黑隻能裝瘋蠻傻、放任自流。
此時此刻,小黑突然很累,很厭倦這樣的生活、這樣的自己。他雖然預感到這一切即將發生改變。但他依然很迫切,這種迫切很奇怪,因為沒有緣由。下一刻,小黑憤怒的拳頭已經砸在了堅硬的樹幹上。
就在這時,習習夜風中吹來了一段美妙的歌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小黑鮮血淋漓的拳頭頓在空中,他很喜歡這首詩歌,也知道這首詩歌描寫的是女子對情郎的思念之情,但飄來的歌聲裏卻沒有那種哀怨和淒婉。想來應該是歌者並沒有經曆過那種感情,小黑也尚未經曆,因為他的記憶裏他連女人都沒見過幾個。不過奇怪的是,這聲音小黑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聽過,卻又偏偏想不起來,但可以肯定,這歌聲就在不遠處。
小黑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裏,他是循著歌聲的方向奔去的。
月光透過林間的縫隙直射而下,在地麵上形成了斑駁的陰影,偶爾雜草叢中還會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小黑的身影在樹林裏快速的穿梭,他似乎看不見,也聽不見。因為那歌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得讓他忘記了其他的一切。
又行片刻,歌聲已經近在耳畔。
小黑停住腳步,在他身前是比他還高的雜草,緊密、嚴實,把他的視線完全給擋住了。
聲音就是從雜草的另一麵傳來的,小黑突然有些緊張,他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撥開雜草的,隻記得撥開雜草叢後他就癡了。
雜草的另一麵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形水潭,比地麵低了四五米。
小黑居高臨下,從雜草裏探出頭來,就看見了清澈、透亮的潭水,水麵平靜得像一麵鏡子,在夜風中泛起層層漣漪,在月光下映射點點波光。寧靜、美麗、更動人。
這一汪清潭似乎可以蕩盡塵世的所有煩惱,小黑的心境也略微好轉,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在絕望中找到了希望。
最吸引小黑不是水潭,而是水潭中的人。
她不掛寸縷,膚如凝脂,宛如白玉雕成,極盡妍顏。她的手從香肩滑到秀腿,輕盈而柔軟,不知是否可以融化世間的一切,但至少快要融化了小黑的心。
小黑借著月光看清了她幾近完美的玉體,玲瓏有型,凹凸有致,恰到妙處,胖一分則太胖,瘦一分則太瘦,高一分則太高,矮一分則太矮。
她不僅在水中,也在小黑眼中。小黑覺得她後背上的瑩瑩水珠比天上的月光、星光還要耀眼,因為她的美麗足以讓整個夜空黯然失色。
小黑看著她堅挺的酥胸、纖細的腰肢、平坦的小腹、修長的玉腿,像冰清玉潔的睡蓮,更像妖嬈嫵媚的美人魚。
她依舊在水中低吟淺唱,十分愜意,猶似水中的仙子。
但小黑口幹舌燥、血脈噴張,他清楚的感覺到身體裏燃燒起了熊熊烈火,炙烤得他每一個部位都火辣辣的燙。
他恨不得立刻跳進水潭,抱緊水中的佳人,這樣他身體裏的火才會熄滅。
但小黑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人是誰他隱約已經猜到了,就在他猜到這人是誰的時候,小黑滾燙的身體瞬間從頭冷到腳,他感覺整個世界都黑暗了,所有希望都破滅了。
正在此時,水中女子突然轉過頭來,恨恨地盯著腦袋還沒來得及縮回來的小黑。
小黑頓感芒刺在背,心道:“我命休矣!”話音未落,水中的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一個字出現在小黑腦海裏:“跑“。但他剛轉過身,還沒有站直,就看見了一個白衣女子,她眉目清秀,麵容姣好,此刻俏生生的站在小黑麵前,宛如出水芙蓉。
隻是她手中的利劍已經抵在了小黑的咽喉上,隻要微微用力,小黑就要嗚呼哀哉。
世上如果非要有一件事比死更痛苦,那就是等死。
小黑此刻正在忍受著這種煎熬,每一秒都很漫長,比他這十五年加起來還要漫長。
白衣女子殺氣騰騰的眼神似乎正在把小黑千刀萬剮,小黑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肉好像正在一塊一塊往下掉。
小黑不相信世界竟然如此之小,他還以為是在做夢,他希望是在做夢。
突然,白衣女子的劍向前刺入,小黑感覺到了疼,他的夢徹底驚醒,眼下命在頃刻,小黑不得不相信站在麵前的人不是仙女,而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白衣魔女”——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