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低頭,狡黠一笑,似乎奸計得逞,他在小黑耳邊嘰裏咕嚕的說了一會兒悄悄話,然後就跑到巷口偷偷觀望。
小黑蹲在原地,麵色有異,似乎在掂量大頭的話究竟可行不可行。他回過頭去看著探出半個腦袋的大頭,大頭立刻伸出了大拇指,似乎在說:“你可以的!”
這時白衣女孩已經走得很近了,離小黑不過三五米,小黑在清風中聞到了一股醉人的幽香,頓時精神大作,他看著白衣女孩,高聲唱道:“路過的女孩停下來,停下來,停下來,這裏的表演的很精彩,你不要對我不理不睬,街邊男孩最可愛,最可愛……”
此時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小黑一開腔就引路人起了注意,雖然他的歌聲還不錯,但路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傻子、瘋子,並沒有多加理會。但那白衣女孩卻直接走到了小黑的麵前,直直地盯著小黑,冷冰冰的道:“你是在叫我麼?”
小黑被白衣女孩殺人般的眼神看得心裏直打鼓,他的歌聲戛然而止,雖然雙腿發軟,但終究還是站了起來,顫聲道:“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麼?”
白衣女孩道:“是不是在一個春天,草剛發芽?”
小黑應道:“對對,我就是那時與你擦肩而過的!”
白衣女孩道:“可是你沒有回頭!”
小黑覺得似乎有戲,也不像剛才那麼緊張了,他喜道:“可是我還記得!”
“是麼?”白衣女孩麵色一冷,怒道:“可我忘了!”話音一落,“唰”的一聲,白衣女孩手中長劍應聲出鞘,白光一閃,就準確無誤的架在了小黑的脖子上。沒有人能形容她出劍的速度,因為沒有人看得清,一個人也沒有。
小黑暗呼不妙,知道碰上了傳說中的修煉者,他身體瞬間僵硬,猶如繃緊的弦,血液在凝固,心跳在加速,脊背在發涼。因為他真切地感覺到了脖子上的一抹冰涼,隻要他動上一動,那抹冰涼可能立刻就會要了他的小命,小黑半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他不敢有絲毫動作,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手還頓在胸前,嘴巴也沒有來得及合攏,喉頭竟似塞住,大氣都不敢喘,他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命懸一線,顯然已經緊張到極點。
路人紛紛駐足圍觀,在旁指指點點,卻沒一人上前勸解,小黑心道:“難道真的要嗚呼哀哉了麼?”他突然想起了大頭,按照他們的計劃,這時大頭應該衝出來,而且還要一邊衝一邊喊:“放開那女孩!”現在計劃有變,但讓小黑欣慰的是,大頭依然衝了出來,但他卻喊道:“放開那男孩!”大頭衝到小黑身前,連看都沒有看白衣女孩一眼,就對小黑嗬斥道:“跟你說了多少遍,做人不能沒有三樣東西,第一是骨氣,第二是廉恥,第三是禮節,你怎麼如此不成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丟人現眼的醜事,你叫我有什麼顏麵麵對死去的父母、死去的祖宗啊。”說到這裏,大頭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道:“朽木啊,朽木啊!”看他的言行舉止,竟真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白衣女孩手臂下沉,長劍便指向了大頭,她問道:“你是他什麼人?”
大頭涕淚橫流,道:“我是他的哥哥,是他唯一的親人啊。我知道他得罪了你,但你千萬不要殺他,你要殺就殺了我吧!”
“你作為他的哥哥,本來是逃不了幹係的!”白衣女孩又道:“但我看你也是分黑白、明是非的人,就暫且饒你一次吧!”
大頭如獲大赦,感激的道:“姑娘不僅美若天仙、如花似玉,而且深明大義、菩薩心腸,實乃人中龍鳳,當真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大頭的話確實讓白衣女孩喜上眉梢。大頭拉起小黑,就要走開。白衣女子立時喝道:“我是說饒你,但是你弟弟我卻饒他不得。”
大頭急忙撒手應道:“是是是,自然不能輕饒了他,這麼多人看著,給他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也好讓他長長記性!”他的意思是希望白衣女孩手下留情,不要傷及小黑的性命。否則這麼多人看著,她也沒有好處。大頭悔不當初,真的是在為小黑擔憂,因為他實在想不到這個白衣女子竟然是叫人聞風喪膽的“白衣魔女”。眼下事態緊急,別無他法,他隻能出此下策。
小黑現在猶如驚弓之鳥,忐忑不安,他不敢開口說話,因為方才大頭示意他閉嘴。現在的情形他也的確不敢隨便插話,因為他的生死大權似乎已經落入了白衣女孩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