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一臉愕然,靜兮到大笑著扭頭就跑。容若這才回過神來,胡亂擦了擦,也笑著追上來“你這潑皮兒,還不快站住,看我不抓住你!”小單子站在回廊邊,‘公子,格格’的叫著,隻能幹著急。沒走幾步,就被容若抓著了“你這小妮子,看我不撓你。”說完便作勢要撓她的胳肢窩。
靜兮是最怕癢的了,立馬求饒“好哥哥,好哥哥,就饒了這一回吧,便是再也不敢的了……”容若聽著便住了手,靜兮到得了勢,反手便去撓他。小單子看著無法,隻能幹跺腳。一直鬧到李奶嬤尋來,方才住了手,看著我倆這一身的泥水,直叫‘皇天菩薩’。幫我倆就著院裏的井水淨了麵,慢慢的擦試掉衣裳的泥。李奶嬤還在不住的念叨“我的好格格呀!這都跟著西府大少爺竟學壞處了,這要讓老爺發現,可不得了!福晉她們都在‘藕荷亭’等著呢,這怎麼辦啊……”
趁著奶麼不注意,靜兮悄悄的像容若擠眉弄眼,容若看著,沒好氣的賞了一個大白眼。靜兮笑著吐了吐舌頭。到了藕荷亭,果然,大家都已落座了,額娘正和一幫婦人們說笑,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給額娘請安——”“你這孩子,遍尋不見,又去哪裏野去了,偏巧還帶著冬哥兒,整天的不安生。”
“孩子嘛,都是愛玩兒的,今兒個好日子,就隨他們去吧。”說話的人我到認識,以往在納蘭府裏見過幾次,可是自從前幾年就不曾再見,不想在這裏又見到。偶爾聽阿瑪額娘說過幾回,好像她是本姓赫舍裏的,名喚琥珀,順治十六年的時候,死了夫君,便又回了赫舍裏府。
“額娘——”見蝶香不說話靜兮以為是真的生了氣,甜甜的喚了聲,眨著眼睛撒嬌。“你這孩子竟會賣乖,罷了,快來見過你琥珀姑姑。”“琥珀姑姑吉祥。”
“真乖,一年沒靜兮見出落的越發水靈了。”“謝姑姑。”“去坐吧,快開宴了。”蝶香發了話,長沂領著到另一桌坐下。容若正巧坐在對麵,環顧四周,卻還是不見鄂倫岱的蹤影。用完了膳,福晉們都圍在一起說笑,亭子四周擺著剛采摘來的粉斑蓮。靜兮閑得無聊,倚著亭腳坐下,雨停了有一會兒了,但見水麵清澈,還能看見魚遊動的影子。“怎麼不去賞荷?剛摘的,還有露水掛在上麵呢。”容若拿著一枝荷花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你聞聞,還留有一股子香呢。”靜兮看了看荷花,便又轉過頭。容若見她淡淡的,也不介意。挨著坐下“你不喜歡荷花?”“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有它存在的意義,也不是偏要給我喜歡的,我隻是更偏愛其它的罷了。自古讚荷花的詩就不少,愛荷花的人比比皆是,說什麼出淤泥而不染,我倒覺得它反而有些自命清高。”“自命清高?”“是啊,但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說著從容若手裏接過荷花“隻是單單看著荷花,更加欣賞它的藥性多過於它的品格了。”容若聽完,看著一缸的荷花不知道在思忖著什麼。站起身,把手裏的荷花放回缸裏,手浸濕,慢慢地,往葉子上淋水。天漸漸的黑了下來,陪額娘送走了一群福晉,容若也快要回府了。“今兒個本是要和額娘一起來陪福晉說話的,額娘來不了,容若反倒也叨擾了半日。”“這是哪門子話,路上仔細著些,過兩日也就是中秋了,到那時候,姑姑再去請,你和你額娘一起來嚐嚐我做的冰糖月餅!是再不會錯的了。這些個糖藕片你拿回去,想起以往和你額娘還在閨中做女兒時,你額娘是最好這口的了。”蝶香說道。我便拿著一小竹盒遞給小單子。“那容若就先替家母謝謝福晉了,等中秋節是必定還來叨擾,到那時候還望蝶香姑姑不要嫌棄才好。”“怎會怎會!必定不會嫌棄的是吧,額娘!”靜兮笑滋滋說道。“你這鬼靈精,整天就惦記著玩兒,也不知道把女紅都忘到哪裏去嘍!”蝶香笑說。靜兮笑著對容若嘟嘴,一時間又是一片和樂。一番囑咐後,容若便上了馬車朝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