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啊,這點兒銀子拿去同大夥兒買包茶葉喝吧。就當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可知曉?”韓子當從椅子裏麵站起身來,並從懷中掏出幾錠銀子來,看樣子差不多十兩左右的樣子。這些錢可不止買幾包茶葉,要知道,這些夥計們一年的工錢也不過二兩銀子而已。
聽話,就能發筆小財;反之,就是得罪了錦衣衛。哪多哪少,客棧夥計們自然門兒清,誰還能多那個嘴,找死啊!
在假模假式地退讓了一下後,老七笑嗬嗬地收下銀子,然後帶頭向我深鞠一躬後,率領其他的夥計退了出去。韓子當將他們送出門外後,趕緊關上了房門並靜靜地站在門口聽了一小會兒,見沒什麼異樣後,才重新落座。但韓子當的麵目表情依舊緊張,他當然不會輕信我這個錦衣衛的話。
屋內除了雙方的對視外,再無任何交流,與剛剛還熱鬧得緊的場景相比,氣氛壓抑得很,靜的都可以聽到彼此間,緊張的呼吸以及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我相信,坐在我對麵的這些人,腎上腺素一定正在蹭蹭的一路飆高。
左灼華低頭看著桌麵,不說話。韓子當為首的漢子們,個個都瞪大眼睛,直眉瞪眼地看著我們運氣,估計他們攥著刀把兒的手心中滿滿的全是汗吧。因為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把手放在了桌子下麵。不是在緊攥著刀把子,難道還是在準備跟我們猜拳嗎?
我也沒說話,隻是禮節性地衝著對麵這些人笑笑,然後反手向站在我身後的陳梅腰間摸去。
“啪”的一聲,陳梅在我後腦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並在嘴裏小聲罵道:“死東西,都這個時候了,還想占姑奶奶的便宜!”
我去了,什麼叫“又占便宜”,難道我之前占過嗎?這麼說我,簡直就是玷汙我的清譽!
懶得跟這婆娘磨嘰,我伸出的手並未退縮,反而更加深入並一把將陳梅腰間別著的頻擊槍奪在手中,然後掄著胳膊“啪”的一聲,將頻擊槍拍在我和左灼華之間的桌麵上。
對麵的左灼華被嚇得渾身一顫,韓子當等人更如同觸電般從椅子裏跳了起來,一個個都將手中的鋼刀亮出來,“爾等還待怎樣?”韓子當惱怒地質問道。
“想死啊?一驚一乍的!”陳梅在我身後抱怨著。
千代子和傑森同樣一臉的不解,他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幹嗎?
我往前探了探身並向左灼華問道:“敢問,這個東西,你們之前是在哪裏見過?”
左灼華穩了穩心神,她盯著麵前的頻擊槍良久,這才幽幽地答道:“抄家的時候。司禮監那個程公公,帶著的神機營的人手裏有這個東西,我見過……”
“哦!”我應了一聲,“難道就是前日命我對李大人行廷杖之刑的那個程公公?”我繼續問道。
“沒錯,就是那狗賊,而且我也看到,”左灼華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猛地抬起頭並緊盯著我繼續說道:“我也看到,穆大人你,也在執刑的隊列之中。”說罷,她的眼中升起一片火來,那是滿滿的仇恨之火,恨不得將我這個十惡不赦的錦衣衛給活活燒死,燒得連個渣兒都不剩!
“又是那個死太監,而且還和神機營的人攪在一起!莫非,那死太監原本也是次界的人?那為何在抄左光鬥家的時候,把頻擊槍給亮出來,幹嘛?犯不著的事兒啊,難道有什麼隱情不成?”我在心中暗自思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