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子彧,如果我真什麼都不是,那當年,你不會說我是冥頑不化的資本家了吧?”載供最拿手的就是破壞情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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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聲泉,你不想解釋解釋你近些時候奇怪的態度嘛?”董瑗背靠著門框,雙手抱肘。
方聲泉轉過身來,語氣依舊冰冷:“沒什麼好說的。我想與其你在這裏既得不到大家的信任,你也無用武之地,不如趕緊到雲南去見你的小王爺,不要再這麼拋頭露麵,日後好好地相夫教子便好。”他的聲音引來幾個好熱鬧的學生向這邊看過來。
董瑗手早都放下來了,緊緊地攥著拳頭。這一帶是侮辱了兩個人。“你別太過分,我為國盡力不懼生死,所有人,包括你,沒人有權利懷疑我這一點。你別在這裏撒癔症,咱們要是有什麼個人恩怨,私下解決。我知道這時候大家都對我一屆女流懷有偏見,但是假以時日,我會證明自己!”
她一把奪過那張電報,回房收拾行李。電報上是蔡鍔將軍叫自己快些過去。她不知道還有一封電報,正是在說從安南運來的軍械,出了大問題。
“聲泉,你這是何苦?”一直藏在一旁的林覺民這時候出現了,“這裏沒人不信她,你好好說不行嗎?”
方聲泉搖搖頭:“我們是死士,她不能是。”如果我和哥哥有命活著,再把董瑗奪回來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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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同興酒樓。您找哪位?”
“喂?給我接鄧掌櫃,前日來了封家書,不知老母還安康否?”
“是蔡老板?鄧掌櫃恭候多時。稍等片刻。”
“……”
“大哥!真的是你?出了昆明了?”
“沒,窮鄉僻壤的,印泉兄非要給我這邊安個電話,這難為他。你那邊如何?”
“還在籌備中,不過剩下的不用我處理了。買了後日的車票。”
“好!那等你回來詳說。到時候哥哥去車站接你!”
“好!”
“嘟嘟……”
蔡鍔突然想起了什麼還想說,聽見已經忙音過後接線員的聲音了,趕緊掛了。他每次聽著突然出現的女聲都嚇一跳,真希望全世界的接線員都是男人,這樣他就不用忍住跟人多說幾句健康不健康的話的衝動了。他放下電話,還披著大衣站在原地,麵對著椅背後的牆,背對著門。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沙發上坐的董瑗,沒了主意。“我還沒來得及說你,他就給掛了。”
董瑗忍不住在心底白眼,明明你自己說高興了忘了說我,這時候還怪人載供。
“蔡協統,發電報喚我來,不會隻是因為載供吧?”
蔡鍔愣愣地眨眨眼。倆人吵架了?口氣這麼衝。“你們不是……”言下之意你們不是小情侶嘛,你來不為他你主要想為誰啊?……可不許給我兄弟戴綠帽子!
“我們最多隻是盟友關係,希望您不要多想。黃先生囑咐過我,來好好談談合作的事。希望您繼續配合。”
蔡鍔用他那經典而標準的笑臉回應著眼前這個黃毛丫頭的話,要不是看在載供的麵子上,勞什子要和你們合作!再說了載供要不是為了你這個黃毛丫頭,勞什子費盡心思勸我跟你們合作!太咬呂洞賓了!於是他在笑容消失之前,說:“這事兒協統我不負責,我的警衛員也不負責,這事兒吧,你還真得等九王爺回來好好跟他談。我們都不頂事兒的。”
這番話噎得董瑗瞬間就氣成了一隻氣鼓魚。年輕氣盛的人,誰禁得住這麼消遣?她也領教到平時風度翩翩謙恭有禮的蔡協統,說話也可以這般厲害。好你個載供,就讓人這麼欺負我?你天天就跟這種人混?董瑗在心底不住地數落著某人,全然不記得到底是誰先不負責任地逃離開,是誰在傷載供的心?這還真有點兒,咬呂洞賓還不自知的感覺。
“啊嚏!”
“怎麼了?驄仁,傷了風寒?”鄧光頭貼心地問。
載供搖搖頭,從早上還好好的,倒是接完這電話,像是染了風寒,鼻子都癢了。“過會兒就好了,北方人的鼻子,可能南方待不慣啊。”
他想,那電報送了有些時日,不知道董瑗這會兒到了昆明沒有。昆明那邊多是險山,氣候又多變,希望她能沒事啊。儼然溫柔體貼的呂洞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