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萬裏之外的蔡鍔蔡將軍,孤身一人抵達雲南,接任新職。
一中年長者在辦公廳大門的門口挺著脊梁地矗立著,穩若磐石。長髯迎風飛揚,不知站了多久。
蔡少將難得沒有戎裝一身,因為一會兒他還要領新衣呢。
瀟灑地躍馬而下,又拍了拍這個不□□分的新坐騎,麵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回身看迎接自己的老朋友。
“印泉,別來無恙啊~”
對方打老遠就看到了馬上俊朗的少將軍,此時也是因為許久不見的激動,大跨了幾步上前,一把握住對方的手,“艮寅老弟,真是想死我了,好不容易把你盼來了。”又指了指旁邊一位不起眼的小夥兒,“這是玉階,是講武堂特別班的學生,這不,我先把他安排給你做警衛員,你帶帶他吧,至於以後的職位都是你說了算。”
果然是師徒情深,早在半年前蔡鍔便聽說了這個小子,而且是老友李根源的愛徒。一見麵就這麼迫不及待地介紹給自己,蔡鍔他現在有些哭笑不得。
他嘴上的小胡緩緩地上下一抖,還是笑模樣,“嗯,一表人才,不蒙印泉錯愛啊。對了,是叫……朱德武是吧……”
“是朱德。”
朱德那時年少,骨子裏還有些倔倔的脾氣,脖子也是耿著的樣子,多少有些輕狂。
此時也隻是憑借著之前對這位少將軍的聽聞,心裏或多或少的敬佩,此刻乖順一些。
看老師一瞪眼,馬上又補充道:“前些時候剛改的,長官可以叫我玉階就好。”
蔡鍔想必也是看出對方的年少氣盛,沒有計較,反倒是想起遠方不是親弟勝似親弟的某人,嘴角掛上了更濃的笑容,“玉階…..嗯,好名字。”
李根源見蔡鍔不怪,應該就是願意提攜自己的愛徒,心裏也是高興的。兩人嗬嗬哈哈地一邊嘮著家常,一邊又向樓裏走著。
“印泉啊,你現在是個什麼官啊?”
“艮寅,你可不要取笑我,我可剛從總辦升上來而已。倒是你這回是長了官籍,晚上可要請吃飯啊!”
蔡鍔又被他說得笑了:“哪有這樣的道理啊?你應當為我接風洗塵的。”又扳扳臉,活脫的鐵公雞。
“你小子一毛不拔,無論自己的錢財還是自家軍隊的存貨,你可是出了名的護短啊。”他又安慰似的拍拍蔡鍔的肩,“你放心吧,晚上專門為你開了個歡迎宴會,還要請你這個主人公賞臉啊。”
蔡鍔滿意的點點頭:“唉呀,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的惡名都傳到這裏來了啊!”可眼睛裏全是自豪。
“行了,不要貧了,才幾年,就這麼伶牙俐齒了,以前可沒這麼能說。”
“唉呀,去了幾次北平就這樣了,以後咱們可都不要去了。”
“我現在說不過你了”兩人說著就走到了地方,“行了,進去吧,衣服是按照你的尺碼訂做好的,去領吧!”
“你不進來?”
李根源搖搖頭,用唇語告訴他:現在雲南情勢複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蔡鍔看著他笑意盎然的背後,還是許多聰明人才能讀懂的東西。
“報告!”
門內回複:“進來。”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他手端著一套嶄新的軍裝出了門,而他現在,是新軍第十九鎮第三十七協協統。
門口守候的不是李根源,而是新兵朱德。
他見蔡鍔一出來,就筆挺地站好,敬了軍禮:“長官,先帶您去住所吧。”
蔡鍔覺得這個小子也挺有意思的,逗他說:“怎麼不叫協統?”
朱德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地回答:“報告長官,長官日後要繼續升官,改來改去太麻煩,總之您一直會是我長官,所以就叫長官。”
蔡鍔拍了下朱德的頭,“你小子,太機靈,嘴上的功夫也不弱,但不知道你手上的功夫如何,改天一定指教。行了,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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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天色已晚,不然先睡吧。”朱德這個警衛員也做得相當稱職,老媽子似的噓寒問暖,還給蔡協統披上了軍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