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絲繚繞暫剪不斷,緣分彌漫是理還亂(1 / 3)

當曖昧成了生活中的主調……“等待”,就像爬在受困者身上的跳蚤,一口一口地咬食著皮膚。

故事中的兩名主人公,此時此刻,正是這種百爪撓心的感覺。

載供撥弄著董瑗贈予他的試管,和那副素描,怔怔地出神。而董瑗,緊閉著房門,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某人的圍巾,愣愣地發呆。

雖然那天的兩個草圈,後來都不得已地棄了(草本植物,自然不是抗腐蝕的),可那玩笑一般的情,可棄了?

董瑗捫心自問:我這是怎麼了?

那個令她憤怒不堪的人,隻是個迫於生活的女子啊……

而且,相貌,也很好。柔柔的、又利落的短發,三庭五眼都是勻稱,尤其是深深的眼窩,讓人平白地疑惑了他的血統。英挺的鼻翼,薄薄的嘴唇,兩者之間的部分,有少許的絨毛;再往下,是不算瘦削也不算肉乎乎的下巴;左右的臉頰最下,在他咬牙時甚至都怯怯的檳榔角。

真的是女生男相。

可他(為了區分兩人,暫且用他)性子是奇怪得很。時而愚鈍,時而又精明地過頭;時而溫柔,時而又有些暴戾;時而隱忍,時而又喜形於色;時而樂觀,時而又陰鬱著內心。

這麼多你,哪一個才是真?還是?所有拚湊在一起,才是真的你?

而你的內心,被什麼糾葛?為何至我於此地!

董瑗心中波濤洶湧,又是委屈,又是困惑,又是難過,又是淡淡的痛,她不停地問自己: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其實聰明如她,已經有了一個答案潛在心底,隻是慢慢地上浮。

她猛地搖了搖頭,不願意承認。

不可能的!

一時,使陷入的,更深了。

這樣的泥潭沼澤,她,可受得了受不了?

等待,往往最是捉弄人。

這時,他們甚至不知道都在等些什麼。

是等待對方的道歉或是原諒?還是等待,時間?

他們的府邸,差得也不算是很遠。

原來,咫尺,也可以成,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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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素聞您學術上的德高望重,竟不想,今日真的得見。”載供滿麵的不可思議又有些緊張的畢恭畢敬,竟不敢落坐上座。

林紓先生威嚴的麵孔,現在也是為了麵前的後生,放緩了不少。見攝政王不在,他摸著胡子笑了笑,穩如泰山地說:“若今日是攝政王請老朽,老朽斷不會來。可若是淳宗王請老朽,老朽確是會來。”意味深長。

如果現在載濤在,他一定會說林紓先生的好嗓子,再扮上相,可真是適合出演老生啊!

載供聞言更是緊張了幾分,他素是有些如此的。“林先生厚愛厚愛,驄仁愧不敢當,真是愧不敢當。自是比不得王兄。先生也莫叫什麼王不王的,喚驄仁便可。”

“好,驄仁。老朽不打誑語,也自不是依附權貴之人。如今老朽隻是想看看,聲名在外的九王爺到底是如何?”七分真,三分假。

載供聽得心驚:“怎麼?林先生說驄仁聲名在外?”他一直盡量地不太多涉及外事,避免鋒芒畢露。平日裏,比起其他皇親國戚,算是較少出府,遇見什麼爭執,無論占禮還是理虧,都是禮讓自不必說。

現在是萬分地惶恐,對,惶恐。他的身家性命,他要延續母親的心思,不單要為別人活,也要為自己活。至少的,是要活。

死是無意義的懦弱。

饒是載供外麵上矜持如方才,可林先生年過半百,識人是目光如炬,瞧出了這其中的意思。

九王爺的身世,其實上層的人士盡是心知肚明的。雖然皇族想盡量掩蓋此事,可欲蓋彌彰,抵不過悠悠眾口。

其他層次低微些的,知道這件事的人是少之又少。

可許多知道內情的人,多是不願與他來往的。大家都道是宅心仁厚、手段高明的載灃不忍殘其骨肉,可不見得就是受寵。不受寵的,理他做何?省得伴君如伴虎,一個不小心受了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