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瑗臉上五彩斑斕著,變幻莫測。但心裏又想,至少也要先穩住局麵。
“父親您別著急。可是我們,我們,沒有打算嫁娶。您聽我說完。他才十六歲,年紀太輕,而我學都沒讀完,以後也盡是事情需要等著我去辦,哪有工夫結婚?還是等我以後覺得合適的時間合適的人,再做決定吧。”
“放厥詞!你們這歲數,放在別家已經喜結良緣,說不定孩子都有了,你居然還不急!讀書,讀書,又是讀書,讀那麼些書有什麼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什麼喻大哥,到底是什麼來頭?你們想必也不是在做正經事吧!”
董瑗也是個點火就著的性子:“什麼不是正經事!國將不國,我們有何錯誤!”
“國家之大,豈是你一己之力可以勝任的!”火藥味愈演愈烈。
“若是每人都這麼想,國家將滅亡得更快!”
“你個女孩家家管這些男人的事兒又有什麼用!之後還不都是相夫教子!”
“你!”
“好了好了!”董瑗的母親走了進來,和事佬一樣勸大家,“少安毋躁,這季節風幹物燥的,你們兩個大活人,怎麼也嗆起火來了?”
董士恩氣呼呼地坐下來,直說著董瑗是不孝子。這邊,董瑗也不甚服氣,氣乎乎地礙於孝道不願再頂嘴。
“你們兩個也真是,近些年一直這樣,就不能好好說話。”她指著董士恩,“一頭大倔驢。”又指著董瑗,“一頭小倔驢。”
“母親,你看他,哥哥們都還沒娶妻,倒是天天逼著我!”
董母溫柔地笑笑,典型的賢妻良母。摸摸董瑗的頭,“你爹不是不疼你,是怕把你留成仇啊!”
“哼!現在已經是仇了!”董士恩怒氣仍未消,轉念,“不行!你這些天再把載供帶過來,我要跟他說說。”
“關他什麼事啊!”
見董瑗小刺蝟的模樣,董母又摸摸她的頭發,讓她平靜一些,還打趣:“呦,這還沒過門,就護起短來了?”
“娘!胡說些什麼。”可這臉,沒經得過娘的調侃,添了幾抹紅暈。
“哼!你護不護隨你,但是我一定要見著人!”董士恩下了死命令。老牛瞪眼一樣的,又對著董母說,“都是你慣的。忤逆!”
董瑗一看他又不講理地說上母親了,拉著母親就離開房間,讓那個老頭對著牆罵去。
“看什麼看!”送母親回了房,就路過賊眉鼠眼的老二,她沒好氣地喝道:“閃開!”
“怎麼?”老二玩世不恭、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笑著,“找出氣筒呢?怎麼不去找小王爺?”
董瑗一拳打過去,“再說我撕你的嘴!”
董轍躲了一躲,“我可不覺得妹妹有那麼潑婦。不過你這性子,也不知道載供平日是怎麼受的?”
“他受不受的,你管不著,倒是趕緊延續董家的香火,別一天天地沒個正型。也省得爹天天見我不順眼!”
“那是大哥的事兒!老家夥他哪裏是見你不順眼,分明就傍住這個王爺才好!唉…白瞎了載供這麼好的人嘍~”
董瑗一愣,“休得胡言,哪有這樣編排父親的!”
董轍一聳肩,意思是,你愛信不信。就背著手,哼著什麼聽不清詞兒的小曲,向大門走去,估摸著又是去什麼樓了。
董瑗倒想:他什麼時候和驄仁這樣熟了?然後又糾結於死命令。哼!都是你害得啊!都是你!
那邊載供連連地打了好幾個噴嚏,連載濤都懷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唉,別摸,沒有的事兒。”他止住載濤正要摸他額頭的大手。
又無意抬眼,看見今日花魁,一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