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堂堂王爺,肩不用挑,手不用拿,肚裏有些墨水沒有混吃等死就不錯了,還指望什麼。
董瑗失望之餘,大概也明白了這一點。
這和自己之前想的不也差不多嘛,對這個文文弱弱的小白臉有什麼好失望的?
殊不知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你對人肯定是有過期望的親。
載供見佳人對自己有些失望,這個當口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應該比較會排兵布陣,也不好對她像對鬆坡兄那般強詞奪理,隻好靜等下文。
“那……”她說得有些勉強,“以後每日酉時,我都來教你習武可好?”
既然人家願意教,有什麼不願意學的呢?舍命陪佳人。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說著單膝跪了下來。
驚得董瑗像火燒屁股一樣從榻上彈起,慌忙過來扶他。
“男兒膝下有黃金,驄仁這是做甚?”
這是董瑗這十八年來,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麵前下跪。好吧,載供頂多半個男人,不知者不怪。
載供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是女子,還是新書讀得多,腦子裏也沒有太多男尊女卑的思想,何況自己膝下也確實沒有黃金,旁人不說,就是為董瑗,這一跪又算得了什麼?
難得有機會調侃一下對方,“李贄先生都提倡男女平等,你這大學堂的學生,怎麼反倒如此守舊?”
董瑗被搶白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方才可能隻是出於少見多怪的震撼吧,她很有阿Q精神地安慰自己。
“那子彧你以後就是本王的師傅了啊!”
“哼!”董瑗從鼻子裏輕輕發出此類聲音,“本姑娘年長於你,這個師傅,應該也是受得起的。”這個說胖就喘的本領,她和她二哥倒是頗為相似。
載供笑笑,“今日便開始?”對於這樣略有些刺激的活動,十六年生活基本如死水的九王爺現在不免躍躍欲試。
董瑗也不再找他茬兒,表情也嚴肅了幾分,點點頭:“府中有洋槍否?”
載供稍加思考,“剛好有兩把。”
“好,那拿到院中,咱們就此練習。”
載供就走去吩咐了管家幾句,管家回來手中就多了個托盤,盤中的錦紅方巾上赫然是兩把洋槍。一把是德式盧格□□,和一把最新型格洛克全自動□□,放在桌上。
後者在董瑗看來十分眼熟,拿起來摸了幾下,也覺得很是熟悉,再一檢查槍膛,臉就有點兒黑了:“驄仁,不要告訴我這是我的□□。”
載供想都沒想,“這就是你那天遺留下的□□啊,當時子彧你昏倒了,然後本王就看到了這手槍,便幫你把它保存好,可是後來你走得太匆忙,本王也忘了還你了。”
最後一句他說的語氣不太肯定,是因為心虛,給她幹嘛,再去刺殺?那下回誰會救她啊?而且這可是董瑗給載供除鴿子以外的第一件東西,他才且舍不得還呢,哪怕這也不是什麼柔情蜜意的東西。
可董瑗這邊青筋又跳起舞來,好家夥,一直以為是在逃亡的路上丟的,隱瞞不報,倒不想被這個扮豬吃虎的家夥拿了去。居然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丟的槍,這可是大忌!
這邊董瑗還在自我埋怨、天人交戰,載供好奇心強,已經拿起了那把盧格□□把玩,這可是鬆坡兄送的生日賀禮。
載供無心地把槍口抬起,董瑗一個反射就把槍頭按下。
見對方疑惑的眼,好心解釋,“當心走火。”
“哦。”載供老老實實地把槍放回原地兒,“那還請師傅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