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是。他生母即劉氏,亦是載灃的生母。與外人苟合,為了掩人耳目,這件事情皇家半著地掩藏起來了。可這種事是經不住查的…………他從不受皇家過多地注視,沒有記入皇譜,另賜府邸。但因為也還是載灃胞弟,載灃便對他網開一麵,另他繼承世襲爵位,一切也依舊按皇家規程進行。表麵上載灃不在乎載供,但實際上載灃很重視載供的才華,並此次命他為輔國公。而其弟載洵隻是海軍部大臣,並被他支到歐美考察學習。載供此人年紀不大,卻擅長隱藏其鋒芒,跟雄心勃勃的載洵恰恰相反。”
“是的,這是沒有錯的。”黃一歐終於開了口,“早年在去日本之前,我們曾相識。”
“哦?那黃老弟好好給我們講講吧。”
董瑗也開始看向這個長相平平的人,她有一些莫名的求知欲。
“我們是在旺興茶樓初次相見,一談如故,後來我便常去他府邸拜訪他。”
黃一歐是孫逸仙好友黃克強的長子,比載供長三歲有餘。那時相逢的時候,想來也隻是他十七八歲,載供十四五歲的時候吧。
“那時我初次與他交談,便覺此人談吐不凡,而且發辮早已經沒了,整個人都是新潮青年的模樣,我便猜與他誌同道合,於是就交了好友。他為人謙和,也謹慎,收放自如。後來去了他府邸,才知道他原是王爺,可是問起此事。他卻隻是搖頭,言語中並不是願意生活在現在的環境中,好像,就好象他不想做這個王爺一樣。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從歐美留學歸來,對西方認識匪淺,當時與他交談也隻覺長了不少見識。”
說到這裏,黃一歐眼中出現著難以掩藏的光芒,一閃一閃的,也恍惚了董瑗似的。
她在想,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少年,是如何外派留學,那傻傻的模樣,到底是怎樣成長,怎樣周旋,不知不覺,想著,不停歇。
“雖然載供年幼於我,但與我而言,他是個值得欽佩的人,可交也。”
果然少年意氣風發。
“嗯,如此說來,他載供倒也不是無藥可就之人。”吳玉章總結道。
“是啊,連黃老弟這樣挑剔的人,都對此人讚許有佳,那麼看來我的決策也不算是錯誤的。”
文玉卿憑窗而立,抱著的臂偶爾擦著緊遮的窗簾,回身說:“喻大哥,你但說無妨吧。”
“嗬嗬,玉卿姑娘想必是猜出來了…………我是這樣想的。子彧。”
“嗯?”她才回神。
方聲泉又皺眉。
“我想,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不算希望的希望。”
“你是說?”吳玉章眼睛睜得比剛才略顯大了些,然後有些微微地笑了笑。
那麼這件事情倒是簡單了不少,不再需要刺殺,是“文明”的鬥爭。
“正是。我想借助董瑗對他的影響,利用他為咱們做些事情。與其說是利用,不用說如果他能加入同盟會,我想,咱們的勝算肯定能大不少,至少也能解決不少麻煩。當前又是載灃,又是溥儀,又是西太後、載洵、載濤不說,但隻是袁世凱、蔡鍔這樣的人,不知道還有誰能幫助我們。”
“那…如何勸說?”
喻培倫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地笑笑,“子彧,還用我說嘛?”
吳玉章直言不諱:“我們想利用載供對你的情,讓他自願加入同盟會。
“什麼?”“什麼?!”董瑗和黃一歐同時提高了分貝,來了個不怎麼和諧的和聲。
盡管董瑗想的是:有情?!
而黃一歐想的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