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畫戟斷
吳山的樹已經被砍得亂七八糟,通往黃龍城山穀的道路已經很寬敞。
王翦與思思帶著軍隊很容易就進了山穀,王賁帶著一半人馬守在穀口外。
黃龍城城外亂七八糟的扔著一些武器和旗幟,到處都是死屍,看上去剛死不久。
黃龍城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大門也是虛掩著的。
王翦歎口氣,對思思說道:“看來這裏有過一場惡戰,人都不知道哪裏去了,我們仔細找找看吧。”
思思點點頭。
幾個士兵走到大門那裏去,想打開門看看,忽然幾支冷箭飛來,將他們射殺,緊接著一聲梆子響,大門咣一聲關上了,城頭立滿旌旗。
蒙驁站在城頭上,大笑道:“王翦,你來了!”
王翦道:“蒙將軍,末將奉旨來協助將軍剿匪,隻是不見賊人蹤影,蒙將軍可知他們去哪裏了?”
蒙驁哈哈大笑:“老夫當然知道!”
王翦道:“還請蒙將軍明示,末將將竭力幫助蒙將軍,早日平亂,向大王回報。”
蒙驁大笑道:“不必了!我已經抓了他們。首犯的首級老夫收下了,王翦你可以領個身子去請賞,算我讓你的,哈哈,哈哈!”
王翦全身巨震,顫聲道:“你說什麼?”
蒙驁右手一抬,手裏提著個人頭,這人橫眉怒目,一臉怒容,正是畫戟。
思思兩眼一黑,咕咚一聲,栽在馬下。
王翦忙跳下馬將她抱起,交給手下人扶到一邊去。
蒙驁道:“怎麼?王將軍不滿意嗎?難道你想要這人頭拿頭功嗎?”
王翦摘下頭盔,恨恨地摔在地上,雙腳跳著怒喊道:“攻城!攻城!把他們都給我殺了!”
一時間山穀中喊殺聲驟起,再次血肉橫飛。
王翦正提著劍督戰,忽然聽得背後喊殺聲,有小將進來稟報道:“報將軍,蒙武將軍帶著一隊人馬,聲稱要捉將軍父子回去見大王,王賁將軍正在穀外拚死抵抗!”
王翦又驚又怒,道:“什麼!蒙武?他帶了多少人?”
小將回道:“號稱兩萬。”
王翦略一忖度,黃龍城一時半刻攻不下,蒙驁也沒多少人手,蒙武倒是要提前解決的。
王翦留下五百人繼續攻打蒙驁,自己帶著剩下的人出山穀,見自己的部隊已經被逼到山腳下,蒙武正與王賁相鬥,王賁左支右絀,眼看著就抵擋不住。
王翦拍馬向前,喝道:“蒙武匹夫!休傷我兒!”手中槍刺向蒙武,蒙武挺槍架住,兩人在陣前廝殺。
王賁退下陣來,稍事休息,忽然聽到山穀內喊聲大震,有人來報:“蒙驁趁機帶人出城,我等抵擋不住!蒙驁馬上攻出山穀來了!”
王賁一聽,顧不上休息,立馬催馬向後,帶人抵擋蒙驁。
蒙武人多勢眾,王翦漸漸有不敵之勢。
忽然蒙武後軍大亂,人報章邯帶著藍田軍在後麵包抄。
蒙武心慌,槍法略見散亂,王翦瞅準機會,橫起一槍,將蒙武掃落馬下,立馬被手下人綁了起來。
蒙武軍見主將被擒,頓時大亂,互相踐踏,四散奔逃,死傷無數,大部分被章邯收伏。
王翦解決了蒙武,回頭再戰蒙驁,卻見蒙驁軍全退回到城內。
小將回報郡主不久前醒轉,要和蒙驁拚命,蒙驁抵擋不住,隻得退回城內固守,再次點燃狼煙,向鹹陽求救。
王翦引著王賁和章邯到城下找到思思,思思正跳著腳叫喊指揮,要把城牆拆了。
王翦道:“郡主請到後軍休息,這城,交給末將,末將豁出命不要,也要把它打下。”
思思紅了眼,叫道:“我不去,我要將那老賊千刀萬剮!”
王翦忽然手起一掌,將思思打暈,王賁和章邯扶著她到後麵去休息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蒙驁已經被五花大綁地扔在麵前了。
思思看著蒙驁叫道:“你這老狗,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蒙驁哈哈大笑:“原來你就白起那個賤骨頭留下的野種!哈哈,還號稱什麼郡主!”
思思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蒙驁說道:“你你你,你說什麼?”
蒙驁道:“老夫說白起就是一個小人,賤骨頭!你娘連**都不如!”
思思低吼一聲,撲向蒙驁,把蒙驁的一頭白發一部白胡子抓個幹淨,又將他的腦袋撓的跟血葫蘆一樣。
蒙驁叫道:“打得好,打得好!小賤人,認賊做夫,你不得好死!”
思思抱住蒙驁的頭,惡狠狠地一口咬下去,蒙驁慘叫一聲,臉上的一塊肉被咬了下來。
王賁忙上去抱住思思的腰把她拉開,思思又叫又跳,不停的叫罵。
蒙驁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思思叫道:“把這老狗給我剁成肉醬,扔出去喂野狗!”
王翦略一躬身,道:“末將遵命!”說著便將蒙驁倒拖了出去。
思思慢慢平靜下來,王賁慢慢的放開了她。
她忽然趴在地上,放聲大哭。
2.紅羅銷
已經是第五天了,外麵沒有任何東西送進來,紅羅也出不去。
她早已餓的頭暈眼花,連站起來都很困難,關在地牢裏的鶸羽,更是奄奄一息。
自從大王聽說吳山有賊闖入,就把她關了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大王這麼準確的懷疑到她。
她更沒想到,她一心要拉下水的若塵,竟然因為同樣的一件事搖身一變變成王後,末了還在自己頭上再踩一腳。
她慢慢走到大門那裏,聽守門的兩個士兵悄悄議論,說前兩日吳山****的傳言,說到畫戟和蒙驁都被殺了,金銀珠寶被哄搶一空。
其中一個還在懊悔,為什麼要留在宮裏,不如去軍營裏,還能撈上一把。
紅羅聽著,心嗖的一下沉到了底。
遠遠有嘈雜聲,紅羅知道是時候了。
她走回大廳,從懷裏掏出個小瓶子,倒出些東西,放在一個酒樽裏,抓起最後一瓶酒,滿滿斟上。
隻聽門口有人說道:“兀那女人,這是冷宮,不是你來的地方!”
隻聽到一聲瘋狂的嗬斥:“滾開!”兩聲慘叫,估計兩個守衛凶多吉少。
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一陣風刮到了紅羅門口,隻看到一張瘋狂的臉,滿麵血汙,肌肉扭曲,神情可怖,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手裏拿著一把錚亮的匕首,幾乎沒有人能夠認出,這是風光的大秦太長郡主。
紅羅抬頭看了一眼思思,擠出個微笑,道:“你終於來了,我等這一天好久了。”說著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思思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還有什麼遺言?”
紅羅笑道:“遺言?我沒有,我知道我是自作自受。可你知道嗎?早在我十二三歲的時候,我就見過他了,我發誓非他不嫁,沒想到造化弄人,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我本想幫助他的,我想完成任務後和他遠走高飛,但我知道,他心裏隻有你。是我害死了他,我好後悔,我不如自己去吳山,我死了,想必他不會像我一般傷心。”
思思冷冷的說道:“煽情完了嗎?你說的人,是我丈夫的雙胞胎哥哥,趙二王子趙遠,不是趙三公子趙遙!”
紅羅張著嘴,愣在了那裏,半晌喃喃說道:“怪不得,怪不得,難怪他對我如此這般!你可知道趙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