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謀很頭疼,因為房間裏的油燈因為陰風而不停搖曳著,讓自己很難看清眼前的圖案。李謀正在用細針雕刻著自己右護肩上的神鳥圖案,那是他唯一的驕傲。曾經的李家,是荊南之地的豪族,而如今隻能淪為浩家的屬下。
自己則成為了浩家長子浩海的護衛---鯉魚武士。為了削弱李家族人的驕傲,浩家下了這樣一個命令,李家的朱雀圖案必須從簡。曾經的朱雀圖騰號稱是夏國最精美的紋耀,臨湖李家的朱雀紋耀上會雕刻著細膩的羽毛,就像一隻華貴的錦鳥。
然而如今自己右肩上的這隻朱雀,除了基本輪廓還能辨認出是一隻鳥外,曾經的高貴已經當然無存,也難怪那個小馬僮會叫自己鳥騎士。
李謀又看向掛在房間牆壁上的盔甲,那是一副以魚鱗圖案為裝飾的精美藝術品。精鐵打造的細甲片串聯起來,組成一副能夠提供強大防禦和靈活性的鱗甲。護肩和護臂打磨得很光亮,使得自己能夠直接避開敵人的刀鋒。
但李謀覺得這身盔甲就像是一身狗皮,穿在身上就意味著是浩家的一條忠犬。李謀曾經想要實現自己的胸懷抱負,本以為能夠在浩海身邊出言獻策,嶄露頭角。
浩海是一個輕浮的人,是個在妓女和紈絝子弟中擁有極高威望的人。李謀還記得那一個個浮華的夜晚,自己站在妓院的門外,聽著浩海在女人群裏縱情狂歡。
有一次浩家族長浩莽派人傳來口信,叫李謀去把自己那個敗家兒子請回府上。李謀生平第一次走進了妓院的大門,擺弄風騷的女人身上散發出惡臭一般的味道,粉色、紫色、綠色的絲綢讓他暈頭轉向,這裏的一切讓李謀想吐。
李謀在男歡女愛的嘈雜聲音中,終於循著熟悉的喘息聲,找到了自己要保護的公子。浩海赤身裸體站在自己麵前,也不避讓,甚至還向自己炫耀著那根醜陋的玩樣兒。
“怎麼?李家的公子也想來加入我們嗎?”浩海摟著兩個同樣赤身裸體的風騷女人,在自己麵前晃悠著。
“不必了,還請公子穿上衣服。”李謀試圖克製被羞辱的情緒。
沒想到浩海右手一使勁,把身旁的一個女人猛然推向李謀。
李謀原本已經再也忍受不了這裏的環境,卻發一個具有衝擊性的血肉之軀撞向自己。本能的反應讓自己的手伸向劍柄,下一個利劍出鞘的動作已經無法避免。
家傳的寶劍劃過麵前女人的頸部,先是皮膚,再是頸肉,劍刃在切割骨頭的時候有那麼一絲停頓,接下來整個女人的脖子都被砍了下來。
李謀頓住了,表情如死灰一樣,任由無辜者的血濺到自己臉上。浩海哈哈大笑,說他喜歡看到李謀這個表情。
“怎麼樣?李家的寶劍竟然在妓院裏斬殺了一個女人,哈哈哈!”浩海渾身是血,但這反而讓他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