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賢凱這回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巧成拙了。
你說你關心就關心唄,還非得整出一副漠不關心冷血無情的樣子,這讓小沫如何不想歪。
也好,哀莫大於心死啊。
自從打了那麼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後,不僅是周沫,戚賢凱自個也不好受,於是,他第一次主動約了韓戌會麵,情場失意,商場總要得意一回,當然,戚賢凱的‘情’他一直自以為是親情來著。殊不知,世間種種早有定數,一個‘自以為’實不成氣候呐!
那日過後,周沫想要賺錢的心思也沒那麼重了,人根本就不稀罕你,錢掙再多又有什麼用?
可人怕出名豬怕壯,隨著周沫的知名度提高,學校也對她重視起來,每逢文藝彙演什麼的,都有周沫的節目,漸漸的,她的舞蹈竟成為了壓軸,成為了全校最期待的節目。
她學的是舞蹈專業,本是人才濟濟,但周沫卻是與眾不同的一朵奇葩。
你說她單純吧,她確實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你說她心思重吧,她確實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在眾舞林高手間脫穎而出,這不靠些手腕能行嗎?
歸根結底還是周沫的‘啟蒙老師’教的好啊,就是那三番街的王婆婆唄。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懂得炒作的人才唄!
當然,周沫那得天獨厚的舞技天賦和那霸氣側漏的自信也是她成功的必要因素。
很快,就有商演找她接洽,甚至有的炒作公司還找上門來要包裝捧紅她。
但今日的周沫早已不是之前那信誓旦旦的小姑娘了,她心境有所改變,甚至對未來感到迷茫。
如果她給的都不是戚賢凱想要的,給的再多,又有什麼用?
好吧,咱們的‘周公子’因為一通電話徹底頹了。
她這一頹,可真就一蹶不振起來。
一蹶不振的後遺症就是——自閉。
自閉的周沫拒絕了所有商演和娛樂包裝,甚至連馬驍和東東也甚少聯係,和戚賢凱那聯係的就更少了。
觸景傷情呐。
原來每天她都會給家裏電話報平安的,但自那次後,她電話也不那樣積極起來,起先戚賢凱還不在意,時間久了也有些不安,但還是不肯放下架子,隻要知道她平安無礙就行,畢竟,當初決定讓她去B市,就沒有讓她繼續深陷的意思!讓她對自己死心也需要個過程!
他也很想打電話問她過得好不好、習不習慣?可他不敢,他怕問了,隻要周沫一個哽咽,他就有可能立馬飛過去將她接回家,孩子總要長大離家,不可能永遠陪他到老的。
這日,周沫又接到一通電話,她以為是尋常商演,本想一如既往的拒絕,可人報的大名卻差點將她從上鋪震翻下床。
“什麼?春晚?!”馬驍驚的差點掀翻身前的飯桌。
馬昕正端著酒杯喝酒,冷不丁的被那糟心的妹子給甩了一手臂,那82年的佳釀差點就給灑沒了,這孩子都這大了怎地還如此沒輕沒重?!糟心,真糟心喲。
葉京好笑地用筷子戳了戳馬驍的碗:“撿著金子啦?好好吃飯!”
韓戌沒有注意這邊,他正專心致誌地與戚賢凱討論公司下一步進駐美國市場的計劃。
馬驍意識到自己的失常,她忙拿著手機出了包廂說話,臨出門前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戚賢凱,戚賢凱本也沒在意,但馬驍那一眼實在太過古怪,有種救世主般可憐他的感覺,難道那電話和他有關?
她剛才說什麼來著?春晚?誰要邀請他上春晚?他去春晚能幹啥?和本山、小沈陽搭檔?一想到自己演小品,傻逼中的戰鬥傻逼?不禁覺得好笑,他境由心生笑顏上臉,嚇的韓戌他們幾個毛骨悚然。
出了包廂的馬驍難掩興奮之情:“你……你當真沒遇到騙子?抑或是敲詐電話?”
周沫也還沉浸在不可思議中,她懵懵懂懂道:“應……應該不會是騙子,校長剛找我談話了,說……說是讓我上春晚表演舞蹈技,就……就是大雜燴,初步設定是先來段MJ,再來段宮廷獨舞,總之,就是不能守舊,要有特色!當然最後跳什麼舞還沒敲定,說……說是網上投票今年春晚最想看的節目選上的。”
馬驍舉著電話蹦的老高:“嗷,天哪!小沫……誒,小沫喲,你怎麼這麼棒呀,我……我就說你能紅吧!哎呦,哎呦喂,你答應了嗎?”
“我還在考慮呢。”
“考慮個屁!趕緊地去抱校長大腿啊,讓學校最好的老師給你排舞啊親!”
“可……可我心裏沒底,再說,我又不想掙錢了。”
“你個豬腦袋啊,去春晚又不是掙錢,你想想你要是紅了戚老師說不定對你刮目相看,一下腦門就靈光了,看上你了也不一定啊,去!怎麼不去?!對了,你真打算不跟戚老師說?”
周沫在電話那頭心思開始飄遠,若有一天戚老師在電視機前看見她,會不會覺得她不一樣了呢?
“喂,你到底有沒在聽我說話?”
“啊?有。”周沫回了神:“那個,我想親自和戚哥說,不是電話裏,這周末我會回家一趟。”
周沫要上春晚的事戚賢凱是在飯局後第二天從韓戌嘴裏得知的。
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事,就他不知道,這還是他們家孩子嗎?還是他掏心掏肺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嗎?與其說戚賢凱鬱悶,不如說他傷心來的準確。
知曉這件事之後,戚賢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整整一天沒有出門,是真心碎了。
戚賢凱心碎起來很可怕,他覺得有必要拉大家一起下地獄,所以韓戌他們近段見著他都繞道走。
周沫風塵仆仆的回到N市,隻有馬驍一人知道,但當她下車看見來接的是宋東東時,還是小看了馬驍的‘大嘴巴’。
東東背靠著車站出口處的一根柱子,雙手插在褲袋裏,頭發竟染了色,剪成了齊整的板栗頭,一套貴族式學院風的打扮,自成一派風流。
嘖嘖,咱們的東東同學長大了,有開始風騷化的趨勢。
周沫揉了揉雙眼,有些難以置信,原來那書呆子哪去了?這……這是哪來的韓流帥哥啊?
東東見著要等的人,朝她揮了揮手,淡定地朝她走來,走至跟前一句話不說,自然地接過她手裏所有的行李。
小沫還在原地發呆,東東高中時也好看,但那是一種文質彬彬的書生氣,遠不及此時脫胎換骨般的“俊美”!嗯,擔的起俊美兩字了,這兩字在周沫心目中也隻有戚賢凱能用,可如今真是男大十八變呐,咱們的宋東東真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得天獨厚的魅力,那就是——青春!
見著人沒跟上來,東東皺了皺眉,停下轉身:“還不走?”
“哦。”小沫忙跟上。
自從那次告白失敗後,兩人關係有些疏遠,這次東東主動放下身段來接,小沫當然領情,兩人這樣並肩著走,仿佛又回到了兩小無猜的小時候,心又漸漸親近起來。
“東東,你去韓國了?”
“……”宋東東腳步微踉蹌。
“嘖嘖,技術真好,都看不出整哪了,哎呦……”周沫話還沒說完呢,腦門就是一個爆栗。
宋東東沒好氣道:“在你心目中是不是隻有戚哥是個天然大帥哥?”
“嘿嘿,終於肯跟我說人話啦?”小沫舔著臉討好道。
宋東東白了她一眼:“哼,是你先不理我的。”
“嘁,明明是你對我愛理不理的好不好?國慶馬驍來看我,你也不來。”
“我怎麼知道你樂不樂意見到我。”
“當然樂意,做夢都想見你。”
“不信,上春晚你也沒告訴我。”
……
兩人總算是和好如初,畢竟多年感情擺那呢,斬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能生疏到哪裏去?馬驍再好,那也是後來之人,哪有東東和她相處的舒服?
周沫有些近鄉情怯,快到家門口了卻又不敢靠近,東東隻好將行李寄存在校門衛室,拎著那膽小如鼠的家夥去覓食。
兩人將小吃街逛了個遍,抱了一堆零食往江邊走去。
“咦,你慢點吃!”宋東東吃東西一如既往的優雅,他嘴上嫌棄著,手上卻沒閑著,周沫嘴裏的還沒嚼爛吞下呢,他就又塞了口雞柳進她嘴裏。
“唔,你要撐死我啊。”小沫很珍惜這份久違的友情,麵對宋東東的陰險報複,她都拿出一副忍常人之不能忍的態度來應對。
“趕緊吃,吃完了跳段‘MJ’給我看!”
“吃飽了就跳會胃下垂的!”
“哼!你跳給那麼多人看,就唯獨不肯跳給我看?我就這麼一顆心,你看著傷吧!”
“哎呦喂,我的東東小哥啥時候變成受氣包了?”小沫裝模作樣的取笑道。
“呐,你現在在這跳給我看,我就原諒你!”東東白了她一眼,奪過她手裏的一切吃食,不冷不熱道,他不是故意刁難她,隻是這小女子太可氣了!那麼多年的感情,她真是鐵石心腸,去B市大半年也不主動給他掛一個電話,要避嫌也不是這樣避的,還有就是春晚的事,他也是從馬驍那裏聽來的,換做從前,小沫有什麼事還不是第一個就告訴他?他今兒個倒是要看看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是個啥地位?
“喂,人很多耶!”
“你的意思是不想跳嘍?”東東抱起食物作勢要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給你這沒良心的白眼狼吃倒不如喂垃圾桶。”
“誒,別介啊,丟了多可惜啊,您都提要求了,小的哪有不從的道理啊?我是覺得這裏給您跳太不隆重了,怎麼著也得找個高地整熱鬧點啊。”